陳慈給其倒上一杯熱茶,寒暄了兩句。
不說別的,這三個月從黃家薅的羊毛就有差不多兩百兩黃金,不談黃家家主的修士身份,就算看在錢面上,也配讓他親自倒上一杯茶水。
“陳真人當真是清修之士,但身邊怎麼能沒有人伺候,小老兒膝下有一對孫女,剛年過十八,真人要是不嫌棄收在身邊當個侍女端茶送水也是極好的。”
黃德發小抿了一口茶水,樂呵呵的恭維了陳慈兩句,忽的話語一轉,卻是想和陳慈再攀上點關係。
“方外清修之地,哪裡能留女眷,黃道友說笑了。”
陳慈臉上無笑,端起茶杯輕抿一口,悠悠說道。
“是小老兒唐突了,倒讓陳真人見笑。”
黃德發賠笑兩句,也很快起身告辭。
等出了三陰觀,步行數十丈,黃德發才坐上一輛淡灰色的馬車,臉色有些陰沉:“是哪個嘴碎的說禾山教弟子生冷不忌,好奢華享受,給老夫推出去亂棍打死!”
“老爺,是五公子。”
黃德發:“”逆子!
貼身隨從趕緊奉上一杯熱茶:“老爺,怎麼了?”
“沒事,就是剛剛似乎惹了陳真人不快,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黃德發人老成精,早就看出陳慈是那種生意人最喜歡碰到的客人,雖然消費不一定很大,但穩定、事少,能連絡住感情,不然也不會在傍上聞香教後,還對陳慈頻頻示好。
“平日裡多看看三陰觀需要些啥,不用太貴重的,主要是用心,家裡的資金近來也緊張了。”
黃德發叮囑兩句,回頭看了眼身後的三陰觀,目光復雜。
這才是仙道中人啊。
他年輕時也不是沒有暢想過仙道長生,但武功有成後又想著先把家族事業做起來,等回過神來,卻連先天都無法突破,要不是自家三子有點仙緣帶了自己一手,恐怕現在都無法入道。
不過也道盡於此,不過是能多活個二、三十年罷了。
“這陳真人的關係還得聯絡,黃家根基還是太薄,說不定此人日後能成勝兒的助力。”
黃德發心中念頭轉動,他年歲已至此,左右不過是為兒孫計罷了。
三陰觀內,陳慈提著一袋淵沉砂,不屑一笑。
才兩個妹子,就想拿來考驗幹部,看不起誰呢!
不過這黃家倒也不凡,能從一個採藥郎中發家,不過三代人就立下如此大的基業,生意勢力都觸探到府城去了,著實是有些厲害。
反正前世陳某人家傳到他這兒,差點連老婆也討不到,比不得,比不得啊。
不過也就這樣了,即使黃家在凡俗頗有實力,但也只是菟絲草罷了,只能依附在修士身上才能生長。
“黃家家主放在長平縣也是一方豪傑,年輕時必然也是波瀾壯闊叱詫風雲,但如此歲數也才勉強入道,早早落幕。”
陳慈算了一下,如果僅僅是鑄成道基,他應該是已經三根手指捏田螺,十拿九穩了。
但如果不想在兩百年後如冢中枯骨嘆息今日,那他就得在五十歲前熔鍊百竅,然後想辦法築得中品,或者上品道基,才能有望金丹。
換句話說,就是百歲前要有熔鍊兩百竅,或者三百竅的煉氣修為。
“任重而道遠,不管了,在去西山府伏虎壇前,爭取再開一竅。”
陳慈提著淵沉砂,走入後院。
長生路上,想的再多,也不如日進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