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裡疑慮難消,取下身後短矛,脫手如雷霆般射出。
石溪橫闊,兩邊相距有三四百米,然而古雷手中短矛脫手,這三百多米的空間就像不存在似的,下一瞬間就橫過石溪,彷彿一道黑色閃電,捲動強烈無比的破空尖嘯,準確無比的衝著陳尋的胸口扎來。
陳尋左肩傷勢稍緩,但閃避還是不便。
他也想知道古雷這一擊的力道到底有多強,當即將手中短刺橫在胸前,十字相格。
“砰”的巨響,火星四濺,骨刺夷然無損,骨矛則斷成數截。
陳尋給巨力衝撞,連退七八步,橫撞在一棵四五人才能合抱住的大樹根上,才穩住身形,五臟六髒給震得氣血浮動,差點又噴一口血出來,暗感古雷這一擲,怕有三四千斤的力道。
陳尋心裡氣得大罵:古辰、古護這兩個王八孫子,太他媽不要臉,竟然派兩名中階顛峰的蠻武過來,追殺他這個只有十三四歲的小孩子。
陳尋卻是不知道,就算是中階顛峰的蠻武,也沒有幾個敢像他這般,冒險進入蟒牙嶺的百里深處。
古辰、古護又不知道這一片山林的異獸之首烏鱗狡,早就被雷電擊斃,領地正出現真空,他們見陳尋一個十三四歲的小孩子,就敢獨自進深山獵殺青眼雕,自然是狠狠的高看了他一頭。
要不是宿武副尉蘇青峰一行人在黑山部做客,他們實在不能脫開身,不然,古辰、古護都不會介意親自走一趟。
要是叫烏蟒這麼一個天縱其才的少年成長起來,還有黑山部的好日子過?
也幸虧古護、古辰這兩個黑山部的上階蠻武,沒有一人過來,不然陳尋今天恐怕真就要交待在這裡了。
陳尋左肩傷勢加劇,心裡極不輕鬆,然而站在溪谷對岸的古雷更是心驚,看向坐在地上的古山:這小子左肩哪裡像是受重傷的樣子?
古山心裡也是震驚:
族主派他們摸過來,都說這小子與青眼雕惡鬥,早就身受重傷,他們過來搜尋雕巢,順手就可以將這小子收拾掉,但他剛才順著樹藤爬下崖洞,這小子內斂氣息偷襲他,哪裡有半點受傷的樣子?
而剛才他腳下明明感覺這小畜牲的左肩被他踹得破碎,但這小畜牲為何還能舉重若輕的封住古雷的擲矛?
古山心裡驚訝歸驚訝,對古雷的吼叫卻沒有停下:
“宗圖那雜毛,肯定給這小畜牲帶了無數療傷靈藥,你快去剁了這小畜牲,不要給他喘息的機會……”
古雷猜測也是如此,族主斷沒有道理跟他們說謊,要不是隨身攜有至尊靈藥,這小子昨天還重傷在身,怎麼可能今天就跟沒事人一樣?
而且這小子剛才明明有機會殺了古山,卻搶先逃往對崖,想來他的左肩真是叫古山踢碎,不得不先逃走,借片刻時機服藥療傷。
能在幾十息時間裡,就將碎骨傷勢穩住的靈藥,古雷聽都沒有聽過,心起貪念,當即拿起巨矛,就縱身往對岸追去。
看古雷追來,陳尋轉身就鑽入密林。
靠石崖一側,斜坡而下,都是石壁,只有縫隙裡落籽生長樹藤,想茂密也茂密不起來,但溪谷另一邊則是肥沃土壤,不知道是幾千、幾萬年長成的密林。
密林裡到處都是四五人才能合抱住的巨樹。
高大樹冠濃蔭遮天,而每棵大樹之上,都有數十根的巨藤從根部纏繞而上。地面的空隙更是給密集、暴露出來的樹根、巨藤擠滿,彷彿有無數的巨蛇猙獰的糾纏在一起。
沒有落腳之地,樹根巨藤上,也是長滿或青或紫的苔草,溼滑無比。
陳尋此前翻山越林,要麼沿溪谷石澗,要麼直接走嶺脊,雖然地形崎嶇,但沒有那麼多的樹藤纏繞。
最難行,也是最兇險的,就是這種不知道藏了多少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