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順手接過去,她轉過身看著一步不離跟在身後的周茂春。
“爹,真沒什麼訣竅。”她無奈的說道。
“那你怎麼做到的?”周茂春說道。
這些日子,周茂春似乎只會說這句話了。
站在一旁的喬明華也目光灼灼的看著齊悅。
齊悅轉頭抽空看了眼床上的傷者。
這是一個墜下城牆的骨傷重症。
“安排他二次手術。”齊悅說道。
一旁的弟子忙應聲是記下來。
“你們不都看到了嗎?就是我們往常做的那些。”齊悅這才繼續對周茂春說道。
“就是那些包紮,上藥?”周茂春問道。
他自然知道在衛城齊悅帶著那些弟子們學的都是什麼,在他看來那些都是再普通不過的技藝,或者說就不能算技藝。
“就是齊娘子你的那些演戲?”喬明華也問道。
“是演習。”齊悅強調道。
她一邊說話一邊腳下未停,逐一檢視床上的傷者。
“是啊,那些看起來很簡單的技藝。但戰場的傷也很簡單啊。”她接著說道,“刀槍箭斧,皮肉骨傷。”
“齊娘子,這不是關鍵。”喬明華說道。
齊悅看向他。
“你的藥。”喬明華看著她,目光熱切。“你用的藥是什麼藥?”
他伸手指著這些傷者。
“為什麼他們再救治的時候,不嚎哭翻滾?”
“為什麼那些包紮過的傷者傷口沒有腐爛高熱?”
“為什麼你們包紮過的傷口能夠立刻止血?”
這幾天看下來,看到的事都讓他驚奇不已,跟他以前所認知的都不同,其中最大的不同就是沒有那慘烈的場景。
這些傷者被救治時遭受的痛苦絕不會比受傷時要少。
而這裡,在那女人割肉開胸的時候,竟然也沒有哀嚎。
“對啊。不是說你們這些軍醫治病,就跟宰牛殺豬一般嗎?”周茂春也想到了,忙問道。
齊悅停下腳看著喬明華笑了。
“很好,看來喬大夫這幾日跟著我看來已經看的很明白了。”她笑道。
喬明華愣了下。
喬明華走出傷兵營。那些軍醫們已經立刻圍上來。
“怎麼樣?”
“她說了是怎麼做到的了嗎?”
“肯告訴咱們嗎?”
這些日子,齊悅帶著弟子們忙碌著,對於喬明華這些軍醫,就好像根本就忽略了。不迴避不排斥他們,但是也從來不主動招呼更別提解說教導了。
讓這些軍醫們很是尷尬。
“不教就不教,她那些咱們也學不來。”
“就是,你看看他們用的那些東西,一日用的抵上咱們半年。”
“那些酒啊,都是酒啊,一罈子一罈子的轉眼就用完了。。。。”
“還有棉花,天啊,那些有錢人家也捨不得這樣用。。”
“…一個傷兵,輕傷,花費的就嚇死人了。。”
“咱們上邊能把糧餉給全了就謝天謝地了,這些東西,誰用的起。”
“。。還每天用那些湯藥在街上屋子裡灑來灑去,那都是錢啊。。”
大家議論紛紛,說不上是什麼滋味。
喬明華似乎沒聽到,撇開眾人走開了。
夜色漸漸降下來,這條街都被化為傷兵營,門上掛著門派,燈籠,空氣中散發著與他處不同的氣味,刺鼻的藥味,卻並沒有熟悉的那種血腥氣腐臭氣。
有一隊民夫正走過,推著車,車上有大木桶,兩個人拿著大勺子從中舀出來沿街而散。
喬明華站到一邊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