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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部分

與房門,似乎房內空無一物。

隨即姜惑發現自己的膝前橫陳著一張古琴,他的手指輕輕一動,落在琴上,彈奏出似曾相識的曲調。樂曲古雅而沖淡,像高山疾風、似流水泉濺、如鳥鳴獸嘯、若樹動草生……

這曲子是如此陌生而熟悉,觸動了姜惑記憶深處的靈性,每一個音符的跳蕩都在他腦海激起層層漣漪,每一根琴絃的起伏都應和著他指尖完美的撥動,直到這一刻,他才發現自己竟然還懂得操琴之術,雖不精熟,卻足以演繹這一隻隱藏在他內心最深處的曲子。

然而,當姜惑無意間彈錯了某個音符,他的耳中卻並沒有聽到錯誤的曲調,而他的手指依然按在正確的琴絃上。此刻他才驚訝地發現全身上下竟已不聽自己的指揮,彈琴的人並不是他,而是另一個人。他雖可觀其人所見,聽其人所聞,行其人之事,卻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與四肢,甚至不能控制自己的喜怒哀樂,他只不過是一個化身為琴師的旁觀者。

更為詭異的事情發生了,幻諤之鏡在琴聲中逐漸變大、遠離,彷彿在琴聲的催生中產生了不可抑制的變化,鏡中依然是那空無一人的房間,卻慢慢真實起來,彷彿只要穿過鏡面,便可以踏入那似真似幻的房間裡。

房門開了,一位白衣女子怔怔走進來,她似乎聽到了虛無縹緲的琴聲,猶豫而耐心地尋找著,終於,她手撫鏡面,眼中閃過一絲驚恐與欣喜,彷彿看到了靜坐在江中小船裡的撫琴者。

姜惑胸口劇震,他認得這位白衣女子,那是他的母親——蘇妲己!

幻諤之鏡越變越大,越離越遠,鏡界消失在遠天之外,然後整個鏡面都已與現實合為一體,再難分辨。但鏡中的景象卻依然留在了姜惑的視線之中,他的母親——蘇妲己已站在江邊,兩眼怔怔望著自己,面上飛起一抹嫣紅,顫抖的嘴唇邊似有千言萬語欲語還休。

姜惑這一刻只想放聲狂呼,只想撲入母親的懷中,但他的口唇與四肢根本無法配合思想,他仍不得不靜靜坐在小船上,凝望著母親那秀美的面容,一心一意地奏著琴。他狂湧而出的想念只能透過目光和琴聲傳遞給母親,他知道她看到了聽到了,也讀出了他所有的感覺……

木舟終於靠岸,姜惑站起身來,忽覺天旋地轉,幾乎跌下船去。這並不屬於他的身體竟是如此的虛弱,幾乎無法承受他本身的重量,蘇妲己勇敢地趟過冰冷的江水,扶住了他。而他亦拼儘自己的最後一分力量,牢牢地抱住了蘇妲己。

剎那間,姜惑的心底傳來無數複雜的情緒,眼前的女子給予自己的不但是那種母親所特有的溫暖、安全、依賴,也有經過生死相戀後情人的刻骨的相思、瘋狂的想念與久別重逢的幸福!

這複雜而難言的種種感情把姜惑驚得目瞪口呆,他終於明白:那個與自己合為一體的真正的撫琴者,竟是自己的父親祁蒙!

隨後的事情就像一場舞臺上演的大戲,主角是祁蒙與蘇妲己,觀眾是他們的唯一的愛子——姜惑。

祁蒙帶著蘇妲己離開那條不知名的大江,漫無目的地走著,直至來到一座生滿野花的小山谷裡,就此伐木造屋,男耕女織,這裡是他們的新房,也是他們溫馨的家。

令姜惑與蘇妲己震驚的是,祁蒙是一個啞巴,他並不會說話,也不會用文字表達自己的任何想法。但他的心思都可以被姜惑絲毫無誤地捕捉到,除了那一場關於“大劫難”的資訊。而他的妻子,或者說姜惑的母親原名並不叫蘇妲己,而是叫做扶江,在祁蒙的心裡總是喚她“江”,他們在曾經消逝的一個時空中相戀相許,然後因為那一場“大劫難”的發生而分開,直到祁蒙在濃重的黑暗中等待了無數年後,方才有這一次的重聚。

蘇妲己試著猜祁蒙的姓氏,如果猜對了就讓他點頭承認,但卻總是被他搖頭制止,因為他知道一旦猜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