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生對抗天庭,被那些自以為是的神靈禁錮數千年,憤然不平,狂喝一聲:“魔靈救星君脫困。”運功於獨息劍,憤力朝冰壁上劈去。
本以為這萬年寒冰必是極為堅硬,然而姜惑這一劍竟如劈在空處,劍鋒輕而易舉破冰而入,隨機由冰壁上反掠回來,姜惑一時收力不及,險些傷到自己。再看那冰壁上不但沒有劍痕,甚至都未激起半點冰屑。
姜惑一怔,伸手輕撫那冰壁,竟一探而入。觸手酷寒而柔軟,全無阻礙,面前彷彿是一道豎立著的水壁,入手處渾不著力,等手離開後水壁重又彌合地天衣無縫。姜惑本料想那冰層雖厚達近百丈,但只要自己持之以恆,總有一天可以救出桑伶星君。想不到這照魔壁內竟內蘊玄機,自己徒有一身勇力,卻是束手無策。欲要橫身撞入冰壁中,又恐在裡面無法呼吸,不敢輕試。何況以桑伶星君之能,亦不得不被困數千年,想必處身水壁之中,必是寸步難行,只得暫且放棄了這個念頭。
“魔靈,你終於找到了這裡。”姜惑忽然聽到了一個陌生的沙啞男聲。奇怪的是這聲音難辨來源,彷彿從極遙遠的地方傳來,又彷彿就在他耳邊低低竊語。姜惑喜道:“星君,有什麼方法可以把你救出來?”
“你不必開口,我無法聽到你的聲音,你只需要記住我對你說的話就行了。”桑伶星君的語速不疾不徐,好像在講述一個與他無關的故事。
姜惑只得閉口不語,細心聽那如在自己腦中迴響的聲音。
桑伶星君道:“我被困於此已有二千餘年了。每日只與孤獨、寒冷為伴,回想在天庭逍遙自在的日子,仿如隔世,真恨不能自己是一個普通凡人,可以生老病死,可以轉世輪迴,逃開這無邊無際的折磨。悽楚的第一個千年裡,我恨透了那些禁錮我的大神,但幽冥星君與助我參與梵天之戰的數百神君都被囚於地底,我只能借助於人類的力量。幸好我還留有一些未被禁錮的微弱法力,我利用這些法力與外界聯絡,終於訂下了一個周密的計劃,那就是給人類的三位君主傳下了‘十血祭’,希望他們能開啟地底的封印,救出幽冥等一眾神君,再與人類、妖、鬼一起發動下一場梵天之戰……
“我知道神界決不會允許人類與幽冥星君聯合起來,必然會想方設法阻止,但我也相信人類性格中天生的堅強不屈,他們或許會經歷無數次失敗,但也會一次次重新戰鬥不息,直至最後的勝利。
“我又等了數百年,卻並沒等到魔靈出現。在這數百年中,我無時無刻不在思索著、完善著自己的計劃,但我不明白為什麼這天衣無縫的計劃會失效,我甚至懷疑是不是人類的行為激怒了神界,從而被滅絕了?一念至此,大感不安,這時才醒悟,其實是我錯了,我不應該自私地讓無數生靈去為我犧牲,即使重獲自由,也完全背棄了我的本意。
“幸好,人類沒有滅亡。他們雖沒放棄我託付的使命,卻在判斷是否應該為了一個虛無的目標而做出無謂的犧牲。對於天地間任何種族來說,自身的生存都是最重要的,我欣慰於人類比我想象中更聰明……
“然而,我已經把一顆危險的種子留給了人類,那就是‘十血祭’!一旦發動,那將是無可挽回的一場浩劫。於是,第二個千年裡,我開始制訂另一個周密的計劃——消滅‘十血祭’!”
姜惑越聽越驚,心頭大悚,想到剛才刻字於壁時桑伶星君殺意極濃的目光,不由懷疑他消除‘十血祭’的方法就是殺了自己。
桑伶星君彷彿瞧出了姜惑的不安,語氣欣然:“你放心,魔靈雖有魔族之質,但亦是來自人類,同為世間的生靈,我又豈能以殺止殺?事實上魔靈的到來雖然表明‘十血祭’已然發動,但當我看到你寫下的那十二句預言後,就相信一切都還有挽回的餘地。”
姜惑茫然,不明桑伶星君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