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太妃冷著一張臉,心中早有打算。
“我不去!”
“能加祭祖大典是皇族的職責,你是侯爺夫人,不能缺席。”
錢朵朵委屈到了極點,卻倔強的不肯在珍太妃面前掉淚。她抬高下巴,很有志氣地回道:“我去就是了,但不會跟你一起。”
“隨你。”珍太妃面露不屑。
錢朵朵雖然沒大沒小,便庶出的身份,讓她比錢家其他孩子更倔強,向來不願意勉強自己做不喜歡的事,更何況是對討厭的人低頭,可是她只要一想到朱守鎮,以及他尊貴的身份,她便不得不妥協。
她無法做出讓他為難的事,為了他,就算再困難,她也願意嘗試。
在眾多太監的服侍下,瀟灑俊逸的朱守鎮穿上祭祖大典時的慶典袍服,步出側殿,走向太廟的中央祭壇,打算做最後的準備。
腳踩漢白玉石,穩穩繞上環型的高臺,下方諸位王公大臣、天潢貴胄的儀仗緊挨,各式旌旗隨風飄揚,場內響起震耳欲聾的擊鼓聲。
在他環視四周的同時,突然看到一抹熟悉的身影。
她不是要出京去玩嗎?怎麼會出現在這裡?朱守鎮在高臺上看到她,先是心中一冷,只不過馬上開始懷疑是否出了什麼事。
朱守鎮含情脈脈望著錢朵朵的同時,被太妃眨得灰頭上臉的她,她正紅著眼眶,仰首凝望著驕陽下的朱守鎮,夏季的微風吹起他身上赤紅色的披風,更顯得他高高在上的尊貴氣息。
錢朵朵心中突然一陣酸楚,她推開周圍的命婦,一個人頭也不回地奔進太廟附近的宮殿裡,將朱守鎮憂慮的目光拋在身後。
“討厭!他沒事幹麼長得這麼好看,又那麼有錢!”她走過埋怨,第一次感受到他與她之間遙不可及的距離。
錢朵朵邊走邊看,發現屋裡放滿了許多稀世珍寶,有夜光杯、金銀壺、白玉筆洗,各式古董擺件。
錢家雖然也曾興盛過,家產卻不及此處的十分之一,一想到家,她的心情又沉重幾分,不曉得家人是否安好,會不會又被債主逼得走投無路?
正思念著家人,眼前突然出現一群宮女環伺著的妃嬪們,錢朵朵對宮中的品級還相當陌生,根本無法從她們的穿著分辨她們到底是什麼。
她大剌剌的個性不擅於應付這些外表看似高貴,卻飽含心機的婦人,她連忙轉身想躲開,可是……已經來不及了。
“大夥來看看,這隻花麻雀是哪來的啊?”一個身材矮胖,打份得花枝招展的女子指著錢朵朵尖聲說道。
“妹妹,你真是眼拙,這位可是榆林侯的正室夫人。”
“我的天!我要暈倒了,人中之龍的榆林侯怎麼會娶像她這樣的女人?”眾人聞言,皆大驚小怪地開始碎嘴。
錢朵朵越聽越氣,勃然大怒的轉過身,指著那群女人罵道:“你們才是哪裡來的瘋女人,怎麼隨便批評別人?”她才不管這些女人有多尊貴,出口諷刺人就是該罵。
“舉止竟然如此粗俗。”妃嬪們難以置信地瞪著她,彷彿她是不小心混入宮中的小乞丐。
“她跟我家侄女比起來,可差了十萬八千里。”其中不乏想將自家親戚嫁給榆林侯的,一看到錢朵朵的相貌,就忍不住大肆批評。
“就連九品官家中的小姐都比她強。”
“我可是侯爺夫人,由不得你們這樣指指點點!”錢朵朵的耐心已經到極限了。
“哼!侯爺夫人如何?見到我們都不用行禮的嗎?一點規矩都不懂。”談到身份,這裡每一位可都高過錢朵朵。
“這裡是可以讓你囂張的地方嗎?別忘了,宮中可不比那些不三不四的下等場所,是個講規矩的地方。”一名宮女不善地低聲提醒。
是,她就是出身低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