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出現:“我相信公職人員是不會做出毆打犯人這種事情,如果傅望還在裡面吃了苦頭,那傅叔叔應該去和監獄管理人員投訴。”
他一說完,有些響的“呵”聲從路留青喉間發出,隨後是一陣咳嗽。他年紀擺在那裡,年輕時候不要命的拼搏方式不過就是在透支老年生活的舒適。微微彎曲的後背,即便和風燭殘年還不沾邊,但依舊讓人覺得像是枝頭的樹枝,一折就斷。
路軫將茶杯端過去,路留青咳嗽了一陣後慢慢平復下來,臉上沒有怒意:“我們家,包括你媽媽都虧欠傅家的,報復一次就夠了。你們以前高中的事情就此算了,你傅叔叔那邊我也是這麼說的。”
聽見“你媽媽”三個字,路軫一愣,放在腿上的手慢慢握緊成拳頭。
路留青將白瓷杯放下,從茶几下面的抽屜裡拿出一罐新的茶葉和杯子:“老李。”
管家才外面推門進來,路留青指了指茶杯:“泡太久了,重新給我們泡兩杯茶。”
管家應聲,走進書房。路留青擺出象棋棋盤:“來一局。”
管家跟了路留青幾十年了,他知道路留青的口味,至於路軫給他一杯和路留青一樣的茶就可以了。
將兩杯茶遞到兩個人手邊,管家識相地從書房出去。
兩個人走棋很快,一來一往,最後還是路軫輸掉了。
看著將軍的“車”,路軫認輸:“我輸了。”
路留青面露喜悅,他端起新泡的茶,放在鼻子下面聞了聞,這杯茶果然好了不少:“對了,我聽照顧你的保姆說,你每天都要加班,太辛苦了,身體是最重要的。我現在就你這麼個接班人了,你別搞垮了自己身體。”
路軫沒接話,低著頭看著面前茶杯裡起起伏伏的茶葉。
路留青繼續說:“前幾天我碰見了你爸爸一個朋友,他女兒馬上要回國,在國內沒什麼朋友,你等你把手上這個專案結束了,帶她去逛逛。”
說著,他從拿出茶葉的抽屜裡拿出一個資料袋。
路軫離開老宅的時候,外面的天空和自己來的時候差不多,一樣的黑。
溼氣很重。
路燈燈光經過小水珠的不斷折射,整條街都霧濛濛的。
開車回家,已經快十一點了。
躺進浴缸,隨手拆開資料袋。
裡面是一個女生的資料,包括了她整個學習生涯的考試成績,甚至還有戀愛經歷,和每一任男友的進展程度,備註裡甚至還標註了酒店房間號。
所有人在路留青面前都是透明人。
路軫看著資料只覺得可悲,他大約也是路留青資料夾裡白紙黑字寫得一清二楚的一張表格。
熱氣往上跑,最後又都被天花板壓著,在上方匯聚成了小水珠,無數個他出現在天花板上密如繁星的水珠群裡。
時不時就有幾滴受不了重量狠狠摔落在地上,手上的水將紙張打溼變軟,漆黑的瞳孔藏在纖長的睫毛後轉了一圈,計上心頭,他隨即一笑,聲輕不可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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週一,路軫去溫泱店裡的時候她搬著有點沉的店鋪招牌往外走,但是自動關閉的門成了絆腳石,她只好背對著門,用屁股和後背將門抵開。
人的重心往後靠,有門做阻力,她沒有什麼危險。
成功近在眼前的時候,後背一鬆,她正要扭頭看看是誰要謀殺人命時,人已經因為地心引力往後倒。
一條胳膊反應迅速的伸到她腰後,將馬上要摔倒的人接住。
木調琥珀的香水味鑽進溫泱的鼻子裡,視線是西服正裝,她抬頭視線往上,看見了他脖子然後是下巴,最後對上他的眼睛。
時間在這一刻彷彿被拉上了,但又好像變得無比短暫。
路軫扶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