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一點點縮緊,緊緊拽住衣擺。
還是,不甘心啊……
尹溫綸買了大束玫瑰,大到比身體還寬,手裡還提著精緻的小熊餅乾。
別問,問就是昨晚臨時學著烤出來的。
「今天是我們熟面孔棕熊先生來看望小寶貝啦,我可以進來麼?」尹溫綸站在門口,努力擺著笑臉。
可心裡多少還是有些失落。
屋內沒有人回應。
「棕熊先生最喜歡的小寶貝在家麼?我要進來啦」
依然無人回應。
尹溫綸在門口等了會兒,抬手輕輕推開門。
空蕩的房間內,病床上空無一人,只有揉作一團的被子被推到床角,床單皺巴巴的形成一個人的形狀。
尹溫綸放下手中的花束走到床邊摸了摸,床鋪冰涼。
是去衛生間了麼?
等等!該不會已經進手術室了吧!
想到這個可能,心裡忽的涼了半截,扔下小熊餅乾,尹溫綸拔腿就往外跑。
「你好,請問前不久住院的那位雲商患者是已經進手術室了麼?」尹溫綸衝到諮詢臺,抓住小護士的手大神質問道。
小護士被他嚇了一跳,忙縮回手,顫顫巍巍開啟記錄本:「我我幫你看一下。」
尹溫綸緊張地嚥了口唾沫,眼睛死死盯著護士手中的記錄本。
「沒有,今天上午沒有安排墮胎手術,手術是在下午三點進行。」
話音剛落,護士一抬眼,就見面前早已不見了那人的蹤影。
尹溫綸給雲商打了十幾個電話,但那頭只有電話接通前的忙音,發簡訊也不回,打電話也沒有任何提示。
這就奇怪了,人還能憑空消失了不成。
順著住院部一層層找過去,找了大半小時也沒找到雲商的蹤影,聯絡了他的主刀醫師,對方也說沒有見到人。
心裡噗通噗通直跳,這種關頭不見了人真的太他媽恐怖了,總會令人聯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尹溫綸急得像是熱鍋上的螞蟻,一邊繼續嘗試撥打雲商的電話,一邊往監控室跑。
雙腿如同灌了鉛一般一點力氣也沒有了,住院部、門診樓、就連停屍間也跑過了,可怎麼也找不到人,而監控只拍下雲商在上午六點鐘,天還沒亮的時候就出了住院部往旁邊那條小道去了,那裡是監控盲區,而且直通醫院後門。
他出去了?離開醫院了?
現在氣溫達到了零下十幾度,雲商的外套還都留在病房裡,這孩子該不會只穿病號服就跑出去了吧,這種天氣穿那點衣服絕對會凍死人啊。
尹溫綸在整間醫院轉了個遍,大冷天竟也跑出一頭汗。
他喘著粗氣,努力使自己鎮定下來,接著拿過手機找出一位熟識的警察朋友,希望透過他越過複雜的程式給雲商手機定個位。
「嘟——」電話剛響了一聲。
餘光好像瞄到旁邊有什麼東西在動。
身後是醫院的小花園,長椅被紫藤蘿花架遮掩住,側面看過去,只看到椅子下方伸出兩隻腳,只穿一雙拖鞋,連襪子都沒有,腳趾頭凍成了紫紅色。
尹溫綸心裡一驚,忙結束通話電話疾步走過去。
一張蒼白憔悴的小臉赫然出現在面前。
尹溫綸脫下外衣,不容分說罩在那人身上,極力壓抑的不安此刻全部轉化為怒火,控制不住地噴湧而出:
「你想凍死麼?只穿病號服就出來?你知道我找了你多久麼,為什麼不接電話!」
雲商始終保持剛才那個動作,只有凍僵的手指絞在一起,神情漠然,眼神中沒有一點生氣。
看他這副模樣,尹溫綸真的一點火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