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日不長,似乎也聽說了這句諺語。”忽雷嘴際的笑容終於收斂了,李均並不象草原上的子弟那樣稱讚幾句就忘乎所以,這讓他心中的警惕更深。過了會,李均道:“父汗,常人畏懼戎人,戎人輕視常人,你殺過來我殺過去殺了數千年,結果是雙方都白白死去不少英雄。我想若是常人不畏懼戎人,戎人不輕視常人,大家和和美美宛如兄弟,豈不遠甚於打打殺殺冤冤相報?”“戎人和常人宛如兄弟?”忽雷失聲道,“這可能麼?”“有何不可?常人戎人,還有羌人夷人越人,不都是大神女婧的後人麼?大神女婧生有五子,分為五族祖先,這傳說在五族之中不是一直流傳著麼?”神洲傳說始祖神般若開天闢地,在他的軀體之中誕生了女神女婧,也即萬物之母。
女婧踏般若腳印而感,生了長子名“羌”,於大海之中沐浴有感,生了次子名“夷”,夢龍虎入懷而生雙胞兄弟“常”、“戎”,最後在山洞之中又生下了第五子“越”,這五子娶眾古神之女為妻,分居於神洲各處,成為神洲五族的始祖。這傳說在各族之中都有流傳,不過五兄弟的長幼有些出入,各族都以為自己的祖先為女婧嫡長子。
忽雷腦中念念不忘者,是四海汗以來千看間戎人與常人的爭鬥,卻沒有想到這古時傳說,聽了李均引用這一傳說來證明戎人與常人原本就是兄弟,不由得一怔,覺得雖然有些遷強,但一時間卻無法反駁。
“之所有兄弟反目,無非是長期被道路隔阻,相互不通往來而缺乏溝通。父汗,若是常人與戎人常交流往來,常人能熟悉戎的風俗,戎人也尊重常人的習慣,何愁兩族不和同一家?”忽雷左思右想,都覺得無法反駁李均的話語,更何況這兩年來正是託了相互間商貿往來不斷的福,戎人才得已休兵生養,牧民將自己與李均的盟約都編入歌中,因此心中便有些猶豫了。
李均乘熱打鐵,把自己與鳳九天等人早已議定的方略說了出來:“自然,請父汗放心,我絕無干涉戎人內務之心,只是希望日後戎人與常人不會再有兄弟之爭。最要緊的,便是常人與戎人能相互熟悉,因此,想請父汗允許在穹廬草原之上修築驛道。”穹廬草原地勢比之周圍地勢要高上數千尺,實際上是周圍被高山環繞的一大塊突起的高原,也正是因此,才使得草原雖然靠著東溟,氣溫卻很低,形成大片草原,只有幾處地勢險峻崎嶇的山脊與外界相連。而在大草原之中,雖然平坦廣闊,卻末曾有過固定的驛道,若是能以寬闊的驛道將草原上的諸部落與周圍連結起來,對於交通商貿極有臂助。
但多年以來戎人逐水草遷涉,無須驛道,而且為了防備常人攻入草原,他們也不曾打算修築有利於常人大軍的驛道。在大草原上沒有戎人的指引,常人甚至會迷失方向,李均這個提議,恰恰切中了戎人的要害。
“此事萬萬不可!”忽雷冷冷道,“好的獵鷹無須道路,蠢笨的羊兒有了道路也會迷途。”聽到忽雷又用戎人的諺語來反駁自己,李均不由苦笑,沒料到自己費盡口舌,換回來的仍是一個不可。看來這唇槍舌劍之爭,並不比自己上馬持戟殺入千萬敵人中容易。
“這樣如何。”李均心念一轉,又生出一個想法,忽雷堅決不允修築驛道,無非是擔憂日後若是戎人與常人反目,這驛道會成為常人進攻的途徑,他道:“除去修築驛道之外,和平軍還在這草原之上築兩座關卡。兩座關卡一南一北扼住進入草原的要衝,由父汗令人扼守,嚮往來的商旅收取關稅,以補戎人用度之不足。不瞞父汗,若不能有直貫草原的驛道,餘州與清桂便不能說連為一體。”聽到李均說可在驛道南北兩端修築關卡,忽雷眼前一亮。一則有了關卡,進出草原的道路上好比有了堅不可破的大門,即便戎人不善守城,但也遠勝於如今門戶洞開,和平軍若是有意完全可以直接殺入草原之中。二則戎人好利,雖然不象夷人那般為逐分毫之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