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空無一人的船舷邊忽然多出了成百個夷人,一百多張弓如滿月,一百多枝箭如流星。而且,由於夷人們早有準備,他們往往是四五個人瞄準一個倭人攻擊,倭人根本無法同時格擋或躲避同時射來的數枝箭。僅片刻間,夷人們已經射出了三輪箭雨,近百名倭人中箭。夷人專用的長箭從前胸刺入,又重後背貫出,倭人扔了倭刀伸手在空中抓了幾下,但什麼也抓不到,然後就仆倒在甲板上,血,從傷口汩汩而出,很快就給甲板塗上一層紅色的漆。
“反擊!”倭人頭領大聲用倭語咒罵,兇悍地倭人們也從猝然被襲的暫時混亂中清醒過來,三艘船散開從各面來包圍海闊號。他們中的弓箭手也不停地放箭,不時也傳來夷人水手中箭倒下的悶哼聲與悲叫聲,雙方垂死的哀嚎此起彼伏,而生還者將仇恨與憤怒加倍地發洩在對方身上。
但海闊號上的水手不過兩百餘人,而得知訊息加入戰鬥的乘客們在這遠端箭矢交鋒中發揮不了作用,那個年輕人指揮他們伏在船舷之下等待倭人進行接舷戰。因此,海闊號的箭雨很快便被壓制住,倭人們將一塊塊長板搭在兩船的船弦上,揮舞著倭刀,在弓箭的掩護下,發出難聽的叫嚷聲,衝了上來。
他們沒有看到對手,看到的是一個筐子被舉了起來,從筐子中倒出的大豆順著搭舷的長板往下滾,跑在前頭的倭人一腳踏在大豆上,在這本身就傾斜的長板之上,他們根本無法站穩,而且不少倭人腳穿的是木履,於是咕咚咕咚便滾回了自己船上,將身後的幾個自己人都擠落入了海中。
倭人不甘心失敗,緊接著又衝了上來,但他們又看到那可怕的大豆從長板上滾下來,將參與衝鋒的倭人都滑倒。一時間,前面的倭人向後滾,而後面的倭人向前擠,自己人與自己人擠成一團,利用這機會,夷人們乘機再放出一排箭矢,幾十個倭人便又成了亡魂。
還沒有等倭人從這混亂中安定下來,大筐大筐的大豆順著長板又滾滾而來,不少都落入海中,但還有相當部分滾到了倭人船上,倭人自己船的甲板上也一時間到處是大豆,人踩在上面根本無法站穩,正這時,夷人與海闊號上的乘客發起了反衝鋒,他們踏上搭舷板,居高臨下向倭人們砍殺過去。因為人擠人,所以倭人弓箭手很難在這樣情況下瞄準,被這一陣出乎意料的衝殺所震,開始向後潰退。
那年輕人一手執著巨盾,一手揮舞著腰刀,腰刀在他手中,似乎成了一件專奪人命的寶貝,每一刀下去,必然有個倭人喉間被劃出一道紅線,而倭人慌亂中給他的反擊,又全部被他手中的盾所阻。
“退!”年輕人見倭人開始後退,忙大聲召呼己方人退回到海闊號上,絕大多數人都順利的退了回來,少數幾個貪功冒近者,衝上了倭人的船,也同倭人一樣站立不穩,被倭刀剁成了肉泥。
倭人意識到想透過搭弦板攻上海闊號極為不易了。他們調整戰術,將接舷板收了回來,從自己船上丟擲飛爪,在弓箭手的掩護下再次攻了過來,這些飛爪後的繩索用的是鐵練製成,短時間內是無法斬斷的,眼見倭人一個接著一個從飛爪上過來,海闊號上卻毫無動靜。
衝過來的倭人上了海闊號,發現海闊號上的船舷附近也盡是大豆,令他們根本無法站穩,手忙腳亂之際,躲在船倉內的夷人弓箭手一箭一個,將他們一一射倒,少數從大豆的死亡陷阱中掙脫的倭人,又陷入了乘客們憤怒的攻擊之中,雖然他們勇悍,但在區域性上人數的劣勢,使他們都陷入苦戰之中,而且,那個一手執盾一手執刀的年輕人,就象是個冷血狂魔一般,對他們大加屠戮,片刻間片有十餘個倭人倒在他的腰刀之下。
發覺無法沾到便宜的倭人不得不停止攻擊,由於雙方距離太近,他們也不敢用火箭,否則他們的戰船同樣會被火燒著。終於,他們不得不承認自己付出巨大的代價之後,仍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