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了九個國家,恆國的邊界自南向北拓展了千里,直達陳國之側。陣國的災荒對於他來說正是大好時機,如果不是國內此時也面臨著鉅變,柳光那舉世聞名的柳家軍,已經兵臨洛郢城下了。
同屬於災區的餘州,較之於陳國其他地方,則要幸運的多。雖然戰亂持續了一年時光,但戰火一熄,頑強的百姓便開始為了生存而掙扎。李均以為狂瀾城的貿易收入與雷鳴城的銀礦收入,足以讓他那本來就不大的軍政機構比較闊綽的運轉下去,因此下令免去了餘州農民的稅糧,因此雖然收成不好,但百姓們的實際收入卻未減少多少。當百姓歡慶幸之形落入李均眼中之時,他不由得嘆道:“苛捐雜稅遠比自然災害讓百姓更受罪,人禍猛於天災啊。”
說這番話時,李均正在送紀蘇回穹廬草原的途中。餘州的局面暫時安定下來了,和平軍與戎人的關係也必需重新確定。經過這半年的交往,雙方已經有了一定的依賴與信任,特別是在李均與紀蘇之間,原先的敵對已經逐漸淡去,更多的是某種內心深處的默契。
當然,李均並不指望用這麼短的時間便能消除戎人與常人間長達數千年的仇視與憎恨。即便是他與紀蘇,雖然不再爭吵打架,但也遠談不上親密。他這次送紀蘇回穹廬草原,一方面是為了實現他對紀蘇的許諾,更重要的是他要同紀蘇的父汗,穹廬草原之上三個戎人部落的大汗忽雷進行面對面的談判。
“草原景色,果然與餘州不同啊。”李均望著四周,天高雲淡,放眼所至之處,全是無垠的草場。由於天氣持續乾旱,而且秋天已至,草原一片枯黃,行了兩天也沒有看到戎人牧民的蹤影,但李均仍不由為眼前所見景色而驚歎。
紀蘇也長長舒了口氣,比之狂瀾城略帶腥味的海風,這穹廬草原上的空氣充滿著草的香味,這讓她精神更為振作。她斜睨李均一眼,臉上微露紅暈,道:“你還喜歡嗎?”
“那自然,這兒天地悠悠無邊無際,讓人的心胸都開闊了許多。”李均雖然也算見多識廣,但草原風光對他來說還是初見,忍不住讚道。
“如果讓你日日都生活在這無邊無際的大草原上,你可樂意?”紀蘇聲音輕柔,便如秋風吹拂著草地,她秀眉低垂,臉上嬌紅欲滴,若是李均看了,定然會覺得這種嬌羞出現在她身上有些不可思議。
但可惜李均偏偏極目四眺,沒有注意紀蘇。他長嘆息一聲,道:“在這裡居住雖然不錯,但我們都知道,看似無邊的草原,還是有著極限,草原之外別有天地啊。”
紀蘇臉上的嬌紅逐漸消失,化作唇邊的苦笑。這個男子是真的絲毫不懂自己的內心,還是故意在裝傻,亦或是心中另有所屬呢?為何他的眼睛,總是盯在墨蓉,那個身材矮小的越人女子身上?為何到了如今,仍未曾從他嘴中聽到一句合自己心意的體己話兒?
“你準備如何對我父汗說?”紀蘇決心向李均挑明,有些事情,必需去面對,如果總是迴避,幸福便會隨著時間與時機一同悄悄溜走。直面固然需要勇氣,總比事後懊悔得肝腸寸斷要讓人好受得多。
“我希望他能同我達成協議,戎人與常人之間,能和平相處互通有無。”李均略微思忖著,道,“當然,如果能讓大汗同我們結成互助同盟,那是再好不過的,實在不行,能維持現在這咱局面,我也可以接受。”
紀蘇又是羞又是惱,這個白痴一般的男子!自己問的是他如何同父汗說與自己的事,他卻以為自己要談的是什麼軍國大事!雖然戎人女子敬愛的是胸懷天下的英雄,但此時此刻,此處此景,難道就不能說上幾句溫存的話嗎?
“我是說……我是說……”紀蘇欲言又止。雖然戎人女子豪爽,但這終歸是羞人的事情,無論如何也該是男子先提起的,自己怎能在他之前提及?看著李均閃閃詢問的目光,紀蘇心中更為緊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