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呀!”和平軍戰士開始衝鋒,當先者是了群將又長又厚的木板舉在頭頂的羌人勇士。他們力大無窮,城上射下的弓箭大多都落在他們頭上的木板上,對他們難以造成傷害。當他們來到護城河後,藏在木板之下的盾手鑽了出來,用大盾護住他們,而他們則將木板重重摔在護城河上,用力將木板推向護城河對岸,數十塊木板組在一起,便成了一座寬敞的臨時橋樑。
“倒油!”城上的火油如瀑布般傾了下來,緊隨著下來的還有碎棉布、松枝等易燃之物,火矢一枝枝射下,木板上一處處被點燃,火舌騰地躍起,很快便讓和平軍的努力化作在下的煙燼。
那個新兵此刻已不能算是新兵了,他儘自己所能,在最短的時間內將箭壺中的箭矢都射了出去,城下的和平軍是如此眾多,他可以肯定自己射中了其中幾個。當第一個敵人中箭倒下,那呆滯的目光移過來尋找射殺他的人時,新兵的心沉到了腹內。但漸漸的,他麻木了,不斷有人倒下,敵人,或者是身旁的戰友。人心底的殺戮慾望在這慘烈的激鬥中被激了起來,他已經忘記對手是人,而只知道要殺死對方。
“沒箭了!”當發現箭壺中沒了箭矢時,他心劇烈地跳了一下,如今箭便是他的依靠。他伏在地上,滾到一具同伴屍體旁,解下他的箭壺,將他的屍體踢到了一邊——就在這短短的片刻,他已經很自然地覺得伏在這城磚之上的不再是個人。他也不知道,在什麼時侯自己也會伏在城磚之上。
箭雨與石雷漸漸稀疏了,和平軍開始退卻了。那個新兵抹去額間與血混在一起的汗水,一屁股坐在城上,全身上下都溼漉漉的,尿意早就不知到哪去了。
“打起精神來!”老兵身上明顯比他要好些,神色也要悠閒得多,“才開始呢!”
新兵悄悄從箭垛口處向城下看去,在搭建強渡護城河的浮橋失利之後,和平軍前部稍稍後撤,但緊隨著又是一輪冰雹似地投石。護城網上的鐵索也禁不住這般密集的轟擊,開始出現零星的斷裂,而藏身於其下的官兵所受的傷亡也開始增多了。
城牆上的塔樓首先被這飛石砸得崩裂,新兵眼睜睜地看著一處塔樓倒了下來,將廁身於其下的幾個官兵都埋入斷磚碎石之中。他等了會兒,沒有一個人從那片狼籍中爬起,他明白,這幾個人都已經完了。
“咚咚!”和平軍的戰鼓聲換了一種鼓點,吶喊聲再度衝破雲霄,架橋失敗並沒有讓和平軍崩潰,高大的移動箭塔被推了過來,那箭塔比柳州城外城城垣要高出足有十尺,藏身於其上的夷人弓箭手居高臨下,以準確的射擊逐一將城頭躲避得不嚴的官兵射殺。官兵則全力反擊,以火矢射向移動箭塔,但那箭塔盡數用水浸得透溼,極難點著來,眼見和平軍弓箭手牽制住了官兵注意力,羌人力士又抬著長板衝了上來。這一次他們將長板鋪上,立刻用麻袋裹著泥土蓋在長板之上,城頭的官兵受了壓制,不能象前一次一樣將所有長板點燃,很快便有數道臨時橋樑架成。
和平軍中“萬歲”的呼聲剎那間取代了喊殺聲,不等架橋的羌人力士退回來,十數支利箭般的和平軍衝了出來。即使是在全力賓士之中,他們卻也沒有一絲散亂,分路衝向臨時橋樑。
那個新兵茫然失措,不敢探出身去射箭。他本能地將目光看向老兵,只見老兵已然將弓箭扔在地上,提起了刀和盾。新兵有樣學樣,也放棄了弓箭,而握住了矛。
雲梯幾乎就在他將矛提起的同時搭上了城垛,和平軍將士或順著雲梯,或使用爬索,將刀劍噙在口中,迅速向城垛上爬了過去。雙方在城垣之上展開激烈的肉搏,箭塔上的夷人弓手再不能以自己密集的射擊來壓制官兵,只能瞅準空檔以冷箭來助在血戰中的己軍一臂之力。
那新兵此刻才探出頭去,看著一個瘦削的和平軍戰士猴也似地順索蹭了上來,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