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兒天還沒黑下來,烏溪正在院子裡練功,景七遣散了左右,一個人走了進去,也不出聲,只是靠在一棵大樹下,雙手抱在胸前,在一邊看著。
烏溪練功的時候十分專注。景七最喜歡他那心無旁騖的樣子,像是天塌下來都不理會,做什麼事情的時候心裡就只有什麼,即便是在練武,也莫名地就給人一種,他是&ldo;靜止&rdo;著的感覺。
因為心靜。
小半個時辰以後,他才收功,一抬頭看見景七,臉上頓時露出一個笑容,他的笑容也真,讓人看了,便忍不住被他帶動地一起笑起來。
烏溪走過來,問道:&ldo;你今日怎麼這麼早?&rdo;
景七揚揚眉:&ldo;太子把嚷嚷著要遷都的人都砍了,沒人吵架了。&rdo;
烏溪一愣,對這個倒是蠻贊同,於是點頭道:&ldo;若是我,早將他們都砍了,哪有仗還沒打,就要跑的道理?&rdo;
他關心的事有限,只限於南疆相關,關心的人更有限,只限於眼前一個,單知道京城附近有軍營,具體有多少人,靠譜不靠,是不清楚的,大概是眼下京城為數不多的仍天真地樂觀著的人。
景七無意明說,便點頭笑道:&ldo;你們二位想法倒挺一致,將來大慶和南疆倒省得打起來。&rdo;
他說著話,眼睛卻眨也不眨地凝視了烏溪,本就長了一雙桃花眼,這麼大喇喇直勾勾的看人時候,帶了種說不出的意味,烏溪只覺得他那眼神像是有小鉤子一樣,勾得人心馳蕩漾的,便乾咳一聲:&ldo;你……你怎麼這麼看我?&rdo;
景七無聲地笑起來,眼睛微微彎起來,因睫毛濃密,眼線好似被墨跡描過一樣。前些日子京城一場大雨落下來,初秋已至,天氣微涼,他卻仍是夏日時的打扮,領口的扣子不知是跳開了還是沒繫好,露出格外白皙的頸子。
烏溪剎那間便感覺到了心臟抽搐似的停了一下,隨後明顯地感到口乾起來。
景七忽然伸出手,用兩隻手指挑起他的下巴,湊近了,像是調戲小姑娘似的,低低地道:&ldo;我看你……好看呀。&rdo;
烏溪往後退了一步,只覺哭笑不得,低低地叫了一聲:&ldo;北淵你別鬧。&rdo;
景七低低地笑起來,一把摟過他的腰,兩人的位置飛快地調換了一下,烏溪的後背抵在樹幹上,這回無處可退,景七幾乎是貼在他身上,輕輕地捏著他的下巴,拖著長音調笑道:&ldo;那天是誰很有氣勢地威脅我說,凡我喜歡的人,一個不剩地都要殺了的?這會你害什麼羞?&rdo;
任誰叫心愛的人壓在大樹上、這樣撩撥也受不了,何況是烏溪這麼個方知何為情,尚不解何為欲的年輕人,他只覺血氣一陣一陣地上湧,侷促地連話都有些說不利索,腦子裡空空一片,只會說一句話:&ldo;北淵……你別鬧了。&rdo;
景七目光流轉,指尖撥弄著烏溪鬢角的頭髮,瞄著他的領口,將聲音壓得更低,幾乎是貼著烏溪耳邊道:&ldo;因你一句威脅,怕鬧出血濺三尺的事……本王不知睡了多少天沒人暖的冷被子了,巫童這樣不厚道,便連點補償都沒有麼?&rdo;
烏溪腦子裡轟的一聲,勉強結巴出一句話來:&ldo;北北、北淵,這……這不對,你我、你我尚未正式成親,不、不應該這樣。&rdo;
景七足愣了片刻,才反應過來他是什麼意思,終於破功,趴在烏溪的肩頭大笑起來。
世上怎會有這樣的奇葩,而這樣的人,又怎會偏偏被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