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給正德攔住。“國城,朕心裡有些亂,且陪朕說會子話。你看,劉瑾究竟是何等人物?”
馮虞想了想,答道:“臣
,一庸人爾。對皇上,起初固然有邀寵自肥之心。卻未必不曾生出真情。皇上登基後,厚待於他,想必初時也是滿心感激,也曾想著振作一番以報君恩,只是才具過低,往往有心無力,弄巧成拙。又包藏私心貪慾,終成禍國奸佞。至於此人究竟是否有心謀反,臣不敢斷言。”
正德靜靜想了一陣,突然冒出一句:“你是說,這幾年來,朕所用非人?”
馮虞一激靈,但隨即沉靜下來。“是。不過,當時群臣所迫過甚,皇上又無信重股胘,用劉瑾,也是迫不得已。”
正德又問:“國城,此番拿下劉黨,促成和議,你又建殊勳,朕當獎。想要些什麼?”
馮虞笑道:“便是這三兩年工夫,臣蒙君恩平步青雲,如今不敢再作他想。若是賜金帛,臣愧領。若是官爵祿位,臣不敢受。非但如此,臣想交卸下錦衣衛職務,以免物議紛紛。”
正德盯著馮虞。看了許久,嘆道:“若是劉瑾能如愛卿一般,何至於今日。你看何人可接錦衣衛?”
“南京錦衣衛指揮副。使楊雄,才堪大任,忠忱為國。”
正德嘴裡叨唸著楊。雄的名字,突然抬眼看向馮虞,“朕意已決。馮虞,你接任錦衣衛指揮使,楊雄升任錦衣衛指揮副使。你少在京師,日常事務便由楊雄代管。”
看。馮虞還要再說什麼,正德一擺手,“就如此定了。朕知道你心思,怕高處不勝寒。不過,若是有功不賞,還免了你的職位,群臣如何評說?今後哪個實心為朕效力。本來此番朕有心讓你出將入相,你既然無心於此,到時又難免群臣聒噪,此事就先算了。
不過,日後朕以國事相詢,你可不能搪塞。當盡心暫贊畫,才是忠臣本色。”
“臣謝。恩。”
此時已是正午,正德留馮虞用。膳。兩人還沒吃完,馬永成已在外求見。待馬永成進門,不待施禮,正德劈頭便問:“查得如何?”
馬永成答道,“回皇。上,其中果然另有隱情。老奴手下尋了當日參與抄家的西廠番子訊問,得知當日那密室一早便被查出。那時除了大堆金銀財寶,不曾見其他贓物。之後,谷大用便命親信守衛,一般人等不得靠近,他就不知情了。老奴又尋了尚衣監掌印太監查問,得知當日谷大用確曾來過。至於領了什麼,當值僉書已多日不知所蹤,當日簿籍也不翼而飛,故已無可查證。至於當日其他宮禁之物來源,老奴還在查證。不過,那些宮牌、玉帶或確係劉瑾所藏。”
“知道了。加緊再查,務必查個水落石出。”
“遵旨。”
待馬永成走後,正德已是面沉似水,轉臉朝向馮虞,“此事本不用查,昭然若揭。谷大用啊谷大用,耍到朕頭上了。好啊,一個個都成精啦。馮虞,你主意多,你看此事如何處置?”
馮虞斟酌了一陣,反問:“皇上可是想嚴處谷大用?”
“那是自然。欺君、構陷,斬首還是便宜了。”
“臣以為,此時嚴處谷大用似有不妥。”
正德聽愣了。“為何?”
“皇上剛處置了劉瑾,已是天下震動。官民嘴上不說,對當初皇上抬舉劉瑾只怕心中已頗有微詞。此時若是再出谷大用案,親信之人接二連三落馬,只怕對皇上聲名有礙。”
“嗯?”正德還真沒想到這一層。“難道不動他?”
“那倒也不是。先調後處。如今谷大用所掌職權過重,先來個明升暗降,等過一陣子,馬永成那邊查實了,證據確鑿,再嚴辦不遲。”
“明升暗降?如何升如何降?”正德又問。
“皇上,臣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