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奈,她不喜歡皇兄,卻獨獨疼愛自己,確實讓人摸不著頭腦。
“可有空陪母后去御花園裡賞賞花?”對著雲軒澈,太后總是會刻意放低姿態,總是忍不住的流露母愛天性,對她這個不上進的兒子,她實在是沒辦法威嚴起來。
“母后恕罪,兒臣還有事,不能作陪。”
還是以前那樣的答案,太后顧盼生輝的眸子一黯,嘆了一口氣。
雲軒澈藏在拱起行禮雙手後的目光閃躲,想了一會兒,終是說出了這句話:“等兒臣處理好後,再來微塵宮陪伴。”
尋常的一句類似客套的話,竟讓母儀天下端莊靜嫻的太后一愣,笑得如春日裡柔和的風,那般自然讓人欣慰。
“澈兒忙去吧,母后也是閒得無聊了。”自雲軒澈搬出宮後,再也沒主動來微塵宮陪著她一起下棋賞花,這次,想必也是一句敷衍。
太后心中一絞,轉頭不再看那雙閃躲的眸子,對著連公公道:“把的嘟給我。”
這便是結束了,太后抱著的嘟回到了寶座,雲軒澈斂起了衣袖行禮退出微塵宮。
連公公望著雲軒澈遠去的身影,又是一陣不解,太后與並肩王的關係如何,微塵宮的宮婢公公看得最為真切,每次太后叫自己去並肩王府通傳的時候,他總能看到並肩王臉上不耐的神情。
獨集太后的疼愛與一身,連公公實在搞不懂雲軒澈為何還會可以冷淡太后,敬而遠之。
有句話是這麼說的,子非魚,安知魚之樂,子非雲軒澈,安知雲軒澈對這份疼愛的憎恨源自何處。
源自何處?唯一知道的人正大步匆匆,奔向甘泉宮,在這個他可以稱之為家有隻是身外人的宮裡穿行。
還有很多人,在等他把訊息送到,皇兄,丞相,太尉,衛胄,納蘭蔻。
而另一個當事人納蘭蔻,此時的她正熟睡入夢,夢到了她一直視為世外桃源的山谷,夢中自己安寧的生活。
她是太累了,這個夢很長很長,要是沒人打擾,她可以一直天荒地老的夢下去,可是現實非但沒給她這個機會,還在追夢人的背後狠狠的捅了一刀。
一群宮婢公公闖入了子衿宮,領頭的是,是皇上身側最得寵的安公公。
隨之而來的,是安公公手中那道明黃錦帛書寫蓋著玉璽的聖旨。
等納蘭蔻被宮婢粗魯的拖了起來睡意稀疏的看著那抹極為刺眼的明黃,迷糊的聽完了安公公口中尖細的宣旨聲,她才恍然大悟突然闖進子衿宮的宮婢公公為何這般粗蠻的對待自己這位主子。
她被削去了妃籍,妃嬪的誥封大印已經被一名公公搜出,恭敬的交給了手捧聖旨的安公公。
這道聖旨的全部資訊,便是她納蘭蔻從萬人羨慕的枝頭,被一槍打中,跌入萬劫不復的泥潭。
她不但被削去了妃籍,更是被打入冷宮,一刀聖旨,就此宣判了她後半生的命運。
她後半生無力迴天萬劫不復斑白紅顏的命運。
高高在上的蔻妃娘娘被打入冷宮,宮婢公公們自然不會再像之前那樣敬著她,納蘭蔻的衣物被他們一一出櫃子裡翻出,被胡亂的塞進了一個箱子裡,首飾也被貼上了內庫的封條,任何人不得再開封。
納蘭蔻就這麼被人從美夢中打斷拖入了殘酷的現實中,拖入了昨晚她方去過的掖庭居中。
與她一同被帶入掖庭居的,出了她那一箱衣物,還有迷糊不已的青兒。
從被冷落的妃嬪到冷宮中的棄妃,納蘭蔻倒是不覺得有什麼不適,只是就是她這樣的性子,也不忍噓噓,現實多殘忍,人命多坎坷。
昨晚她還在這裡裝神弄鬼恐嚇常妃,今天午時,她便被人宣告了這裡以後就是她的住處,轉變之大,讓青兒不停的眨巴著水靈靈的大眼望著殘破的掖庭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