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淵的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賀遠要是再繼續質疑下去顯然就不合適了。
更別說裴淵還專門給裴遠書打了一個電話,就連裴遠書都已經親口答應了。
賀遠在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又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羨慕和嫉妒。
明明裴淵還比他小了好幾歲,但如今的裴淵似乎已經掌握了不小的話事權,幾乎能和裴遠書平起平坐了。
而與之相反,賀遠雖然已經老大不小的了,還身為名義上的賀家大公子,但他對賀家卻沒有什麼話事權,不管大事還是小事,他無論要幹什麼都需要先請示賀霆。
賀霆作為賀家現任掌權人,不僅大權在握,而且控制慾非常強,絕不輕易放權,他身居高位卻性格多疑,時刻擔心會有人來奪他的權。
哪怕是他的枕邊人和子女,因此他在這方面格外小心謹慎,一點風吹草動就要警惕半天,弄得賀遠他們這些子女也不敢輕易逾越,更不敢挑戰賀霆的權威。
因此賀遠徒有賀家大公子虛名,卻只在賀氏掛了個虛職,他雖然天天跟在賀霆屁股後面開會,但實際上就是個助理。
相比裴淵一句話就能讓裴遠書放棄一塊地,賀遠簡直就像打雜的。
賀遠雖然已經蠢蠢欲動,但還是看向了賀霆,見賀霆點了一下頭,他才敢接過裴淵的話來:“既然裴少都這麼說了,那就這麼說定了。”
用一枚實際不值一千萬的翡翠平安扣,換一塊後續收益不可估量的地,不管怎麼看都是一筆非常划算的買賣。
划算得他都有些懷疑那塊地是不是有什麼問題了,不過這當然是不可能的,賀家和裴家都事先考察衡量過那塊地,如果真的有什麼問題,早就有人發現了。
談成了這麼大一筆交易,賀遠一陣心花怒放,當場拉著裴淵要留他下來吃飯。
“裴少,留下來吃飯吧,咱們慢慢聊。”
“吃飯就不必了。”裴淵淡淡一笑,目光落在了陸琴琴的耳垂上,“這耳環真不錯。”
陸琴琴耳垂上的紅寶石耳環,在室內的燈光下熠熠生輝,折射著耀眼的光。
她臉上的笑容微微一僵,迅速心領神會,既然裴淵知道那枚翡翠平安扣是姜雲的遺物,自然也會知道這對紅寶石耳環的來歷。
於是陸琴琴摘下了那對紅寶石耳環,順水推舟地說:“也不是什麼值錢的玩意兒,既然裴少喜歡,那就送給裴少吧,作為那枚翡翠平安扣的添頭。”
比起鳳凰山那塊地,這對紅寶石耳環實在不值一提。
不值錢的玩意兒?
一旁沉默許久的賀深,忍不住挑了挑眉開口道:“不值錢的玩意兒夫人還願意戴,夫人真是平易近人接地氣啊。”
他一開口就是滿滿的嘲諷,陸琴琴教養再好,也忍不住眉頭微蹙。
賀遠更是當場臉色一變,不敢相信一個他連名字都沒聽說過的傢伙,居然敢說這種話:“你說什麼?!”
賀深卻也是壓抑著滿腔怒火,陸琴琴不僅把姜雲的遺物拿去拍賣,還一副不以為然的態度,之前他還在賀家的時候,陸琴琴可不是這樣的態度。
陸琴琴當著賀深的面,絕對不敢這麼說這麼做,她在賀霆和賀深面前,對姜雲的態度可是端正得很,雖然她很少提起姜雲,但每次提起也都是恭恭敬敬的。
賀深忽然明白過來,如果他真的在那場車禍中去世了,恐怕姜雲留下來的那些東西,都會被陸琴琴一件件拿去賣掉送掉甚至乾脆丟掉。
這一刻,賀深徹底理解了什麼叫人死如燈滅。
姜雲不在了,她存在的痕跡就會被一點點抹去,如果連他都不在了,姜雲的痕跡就會被徹底抹去。
死去的人只會被活著的人銘記,一旦沒有人記得姜雲了,那姜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