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深注視著賀佳的眼睛,賀佳的眼神毫不心虛,不躲不閃,坦坦蕩蕩。
人的眼睛是反映心靈的一面鏡子,她的眼眸清亮澄澈,堅定坦然,似乎沒有半點陰霾。
而她的話,也相當真誠,並非虛情假意。
雖然賀家之前看似父慈子孝兄友弟恭,彷彿融洽無間一團和氣,但實際上就是一碰即碎的夢幻泡影,一場偽裝多年的虛假美夢。
在利益面前,沒有真正的兄弟姐妹,自然也沒有真正的朋友。
賀深內心深處一直很清楚,即便他從前和其他兄弟姐妹相處得還不錯,表面上和睦融洽,但實際上他在賀家從來沒有真正的朋友。
賀佳顯然也對此心知肚明,賀深以前沒把她當朋友,她也沒把賀深當朋友,兩人都心照不宣的事,也沒必要虛與委蛇虛情假意。
他垂眸思考了一會兒,輕輕一笑:“我願意相信你,我認為我們可以成為朋友。”
他的言外之意,自然是願意和賀佳成為盟友,不管是臨時的盟友,還是長久的盟友,畢竟他們有同樣的目標和共同的敵人。
賀深主動朝賀佳伸出了一隻手,賀佳頓了一下,隨即也心領神會地握住了賀深的手。
兩人握手之時,不免四目相對,一切盡在不言中。
聰明的人談話不需要說太多,甚至不需要把話說完,往往點到即止,一個眼神就能代替所有。
兩人的手幾乎是一觸即離,便同時縮回了他們的手。
賀佳雖然什麼都沒有問到,但她顯然已經得到她想要的答案了,所以她朝賀深道了別後,便扔下幾張百元大鈔離開了。
賀深目送賀佳離開後,立刻給簡可意發了條簡訊,讓簡可意調查一下白文秀和賀佳,重點調查她們是否和當年姜雲的車禍有關。
簡可意瞬間回了一串省略號:“……”
很快,他主動給賀深打來了一個影片電話。
賀深有些意外地接了起來:“你這個社恐宅宅不是最討厭打電話了嗎?”所以他才經常給簡可意發簡訊,而不是打電話。
影片那頭,簡可意頂著一個愛因斯坦同款爆炸頭,以及兩個大大的黑眼圈,他指著自己的鼻子,不敢置信地質問賀深:“我?你讓我去把唐僧師徒除掉?”
賀深:“……沒有這麼誇張吧?”
簡可意表情麻木地看著賀深:“你知道你這段時間到底給我安排了多少個任務嗎?數都數不清啊!我已經好幾天沒睡過整覺了!”
他忍不住抱怨了起來:“天天給我發簡訊讓我調查這個調查那個!之前還一句話就讓我出國!你是不是要活活累死我啊!”
賀深心虛了一秒,趕緊哄人:“你不是一直想去非洲看野生動物大遷徙嗎?等這陣子忙過去了,我立刻包一架飛機送你過去!”
簡可意的表情頓時有些鬆動,賀深可太瞭解他的喜好和心態了,簡直把他拿捏得死死的。
他雖然是個標準的社恐宅男,平時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但其實內心深處非常向往非洲大草原,一直有個去非洲大草原看動物大遷徙的夢想。
賀深再接再厲,繼續循循善誘:“你這一路的花銷我全包了!我還給你請一隊保鏢!包你完完整整去了,再完完整整回來!”
簡可意徹底動搖了,他作為一個頂尖駭客,自然不存在沒錢去非洲的情況,之所以一直想去而沒去,除了社恐不敢出門之外,主要還是怕死——當然,他美其名曰“惜命”。
於是他咬牙切齒道:“你最好說話算話!”
賀深微微一笑:“我什麼時候說話不算話過?”
簡可意一想也對,於是咬咬牙:“行!我幹了!我現在就去泡咖啡!”
隨即他唉聲嘆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