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深知道姜星澤不可能輕易相信他，姜星澤的心性非常堅定，不是那種人雲亦云隨波逐流的人，只要是姜星澤認定的事，就算他費盡口舌也沒用。

於是他乾脆把一切攤開來擺在檯面上，讓姜星澤自己分析判斷，如果姜星澤流露出動搖的傾向，那他再考慮下一步的事，如果姜星澤固執己見，那他也不強求。

姜雲好歹也是曾經的姜家大小姐，寧城頂級豪門姜家的掌上明珠，她原本出身名門，身份高貴，從前也是活在聚光燈下的，她的很多事和經歷都不是什麼秘密。

就算賀深說出姜雲的什麼經歷什麼秘密，姜星澤也會疑心是他提前打聽好的，哪怕是什麼不為人知的“秘密”，也不一定能取信姜星澤。

眾所周知，在豪門可沒有絕對的秘密。

畢竟就連以前規矩森嚴的皇家，冒著殺頭的風險都有皇帝秘聞流傳出來，世界上沒有不透風的牆，有人的地方就有隔牆的耳朵，更何況還是通訊發達資訊流通的現代了。

姜星澤果然被賀深一通亂拳打蒙了，賀深完全不按常理出牌，也不按他預想的節奏來，他頓時臉色一沉，眉頭緊皺：“你……”

賀深剛才和姜星澤打了半天太極，都有些身心俱疲了，把一切都拋給姜星澤後，他頓時渾身輕鬆，有種死豬不怕開水燙的美感。

“剛才是你非要讓我說的，現在我說完了，你還有什麼問題？”

姜星澤眸色沉沉地盯著賀深，半晌之後，他才緩緩開口道：“你剛才說，我們的目標和目的是一樣的，你不是我的敵人……你知道我的目標和目的是什麼？”

賀深頓了一下，點了點頭：“我知道你的仇人是誰，他也是我的仇人，我覺得我們目標一致，或許可以合作。”

他把問題拋給姜星澤之後，又朝著姜星澤丟擲了橄欖枝，不管是從理智出發，還是從感情出發，毫無疑問，姜星澤都是一個完美的合作物件。

姜星澤在國外打拼多年，依靠那一半的姜家財產，建立了屬於他自己的商業帝國，積累了豐厚的資本，也在當地站穩了腳跟，卻在事業如日中天之時忽然選擇回國。

而且姜星澤是把全部事業重心都轉移回國內了，這無疑是非常冒險的舉動，商場如戰場，大魚吃小魚，走錯一步就有可能全盤皆輸，他明知風險但還是義無反顧地回國發展。

賀深之前還不太確定姜星澤回國的目的是什麼，直到經歷了最近的一系列事情之後，他才逐漸意識到姜星澤的目標是賀霆和背後的賀家。

他也不太確定姜星澤對付賀霆，是為了替所託非人的姜雲報仇，還是為了奪回原本屬於姜家的一切，亦或者兩者皆有之。

但不管姜星澤對付賀霆的原因究竟是什麼，不妨礙他和賀深有著一致的目標。

姜星澤神色晦暗，目光幽深，他情緒不明地看著賀深：“合作？”

他笑了一下，語氣涼薄：“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合作是需要籌碼的？如果連籌碼都沒有，你怎麼上牌桌？”

儘管姜星澤其實沒比賀深大多少，但他的經歷堪稱波瀾壯闊，經歷過的事可能很多人一輩子都碰不上，在他眼裡，這個omega壓根沒有上桌和他談判的資格，更別說合作了。

賀深這天真單純的請求，就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一樣引人發笑。

賀深自然也知道以他現在的身份，對姜星澤來說實在不是什麼優質的合作物件，一個出身普通的大學生，沒權沒勢一無所有，還是個平平無奇的omega。

就算他們有共同的目標和目的，姜星澤憑什麼要和他合作？

真是不自量力！

“正因為如此，所以不會有人提防我。”賀深沒有生氣，不羞不惱，反而笑了起來，“誰說我一定要上牌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