喃喃咒罵一句,他抱起昏過去的小宛,朝木屋走去。
兩個女人躺在毛皮上,身旁各坐著一個男人。
兩個男人互瞪著對方,同時發現最近好像常常和這傢伙有同樣的遭遇。
“怎麼回事?”這回蚩尤先開了口。
“她要陪我。”沒說廢話,應龍悶聲回道。
“活著?”他挑眉。
“活著。”
“你愛她?”
應龍陰鬱的眯眼。
蚩尤笑了,而且還越笑越大聲。
應龍有些惱火,但沒多久,一絲笑意隱現薄唇,然後擴散,然後笑了出聲。
難得的笑,出現在兩個龜毛的男人臉上。
笑聲中,千百年來的仇恨逝去,莫名的情誼逐漸滋生。
好半晌,兩人停下了笑。
蚩尤幫火盆加了些柴,應龍看著那盆火,突然開口。
“她醒了後,你打算怎麼做?”
“如果你可以管好你的,我會搞定我的。”
應龍輕扯嘴角,知道這些天小宛都像個母雞一樣護著炎兒,不要說蚩尤受不了,他自己也快抓狂了。
“我會的。”他說。
窗外,天色漸暗,夜幕緩緩降臨,帶來明亮的月,和閃爍的星子。
屋裡,盆中柴火進裂,爆出幾點火星。
低沉的交談聲,斷斷續續的響起,沒有交戰的火氣,只有和平的氣息。
然後,月上枝頭,盆火燃盡。
黑夜,恢復寧靜。
好暖。
深吸口氣,她偎向熟源,半晌後,她發現那是具溫暖的軀體。
猛然睜眼,他人在眼前。
一瞬間,以為他死了,跟著她發現他在呼吸,而且溫熟。
她將臉貼在他偉岸的胸膛上,感覺他的存在,但夢中他青白的臉仍消散不去。
淚水湧現,她怕哭出聲會吵醒他,但她又忍不住,只得小心翼翼的爬起,輕悄悄的走了出去。
曙色蒼茫,天際泛著一絲微光,湖面飄著淡淡的霧氣。
屋外沒人,只有成雙成對的鳥兒將頭埋在飽滿羽翅中,停在湖邊水草裡,隨水晃盪。
看著那雙雙對對相依偎的鳥兒,她眼眶不覺泛紅。
或許她該乘機離開……
這念頭才閃現,身後就突然冒出一句。
“去哪?”
她猛然回身,看見了霧裡的身影。
淚潸然、唇顫抖,她僵住,動彈不得,只是看著那朦朧的身影,沉默。
他靠近,從霧中走出,抬手抹去她右頰的淚,開口重複問:“去哪?”
“去……”她微微一縮,逃避他溫暖的大手,“去我該去的地方。”
“你說……”他不讓她躲,伸出另一隻手,抹去她左頰的淚,捧著她的臉道:“我不能每一次都從你身邊走開。”
她渾身一顫,垂下眼睫。
“你說……”他更加靠近,嗓音低沉,“你還以為只要是人,都會流淚……你還以為哭出來了,就會比較不難受……”
她咬緊下唇,不敢抬眼看他,只是哽咽著。
“你說……”他輕撫她的耳廓,然後將她拉進懷中,在她耳畔啞聲說:“你不記得我,要我放你走……”
她像木頭一樣僵硬,卻淚如泉湧。
“你說……”他緊緊抱著她,痛苦的道:“你真的覺得很抱歉……”
她將唇瓣咬出了血,幾近崩潰的啜泣出聲。
“你說……對不起……別恨你……你愛我……”
她哭著撾打著他,試著掙脫。
他不肯鬆手,只是依然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