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照應該下去了沒多久,具體是多久,我也不知道。
我先是聽到門口開鎖的聲音,又看到一雙黑色的皮鞋和筆直的褲腳,他走到我跟前,坐到沙發上,他讓我靠在他的肩上,托起我的脖子餵了我幾口水。
“陸星,你好點沒?”
我微微睜開眼睛,點了點頭。
他問我:“你現在能自己走嗎?”
他彎下腰幫我脫掉了高跟鞋,說:“這樣可以嗎?”
我的意識仍然是模糊的,只感覺他將西服套在我的肩上,這個動作我很熟悉,他將我的手臂搭在肩上,說:“我們要快一點。一會兒船要出航,那就走不掉了。”
聽到這句話我瞬間有了幾分清醒。
周照一定是想趁現在人聲嘈雜的時候,神不知鬼不覺的將我帶走,把出洋相的惡劣影響降到最低。
“好。”我含糊地應了一聲,傻乎乎重複他的話,“我們要快一點。”
他像是高興了點,低頭吻了吻我的額頭,我聞到一股苦味,像是中藥的味道。
錯了,一定是我自己身上的酒味。
他一路扶著我到了樓梯口,外面喧鬧的人聲越來越嘈雜,談話聲、鬨笑聲此起彼伏,倒不像是年會慶典,而像是那種結婚鬧洞房的場面。
我不知道自己錯過了什麼,走下樓梯的時候,我略一分心,西服從肩頭滑落了,一隻手很快幫我將衣服重新披好。
他的指尖劃過我脖子的時候,我感到一陣溼潤的涼意。
我驚訝地捉住了他的手,快速地翻轉襯衣袖釦。
看到他袖釦的那一眼,我有一種魂飛魄散的感覺,我慌亂地推開了他,就像是迴光返照一般,匆忙跑下了樓梯。
幸好我的高跟鞋脫掉了,才跑得快。
可是我哪裡走得穩,根本就是跌跌撞撞,這招來了很多雙眼睛的注目禮,我不知道為什麼還能從眾人的目光裡辨認出“哪裡來的灰姑娘”的鄙夷。
剎那間,剛才狂飆的腎上腺素褪了下去,心裡另一個聲音響起來“完了,陸星,完了”。
正在這時,一雙手將我攬腰一抱,我騰空起來,他對我低聲說:“快勾住我的脖子。”
我將手臂抬起來擋住了臉,同一時間,我嗅到他胸口熟悉的香水味。
“周照?”我小聲叫他。
他像是無奈地輕嘆了口氣,小聲應道:“是我。以後再也不許喝酒。”
我的心就像是鎖匙找準了鎖孔,安穩下來。
他抱著我一路穿過宴會廳,會場像是又掀起了一浪高潮,每個人都在起鬨:“今天是雙喜臨門嗎?”
“我的天,Joseph快介紹一下你的女朋友。”
“carolina,有人要搶你風頭啦。”
……
還有些嘈雜的聲音,像是在叫周照的名字,但是他頭也不回地帶我下了船。
走出船艙,他吩咐助理:“快想辦法讓車子開過來。”
但我們還是在風中等了一會兒,車子才來,上了車,他把我雙腿抱在胸口搓揉。
我有些難過,心像是被撕裂。
我搞砸了一切。
我縮回腳抱著膝蓋,我不知道這個睫毛膏防不防水,我不敢哭,也不敢開口說話,因為一開口,眼淚就會掉下來了。
“陸星。”周照拉著我的手。
我轉頭看看他,抿嘴道歉:“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的。”周照安慰我,“如果被我知道是誰故意使壞,我一定不會輕饒他。”
我不知道周照有沒有看到沈闊之前扶著我走出包廂的。
我也不敢替沈闊說話,怕激化彼此的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