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西郊別墅到浦東陸家嘴距離可不近,開得再快也得40分鐘。
周照把車子開得跟飛碟似的。
我不敢跟他搭話,開始後悔讓他跟我一起去。
黑夜裡,他的面容冷峻,宛若正要和生命賽跑的急診室醫生。
終於到了一個紅綠燈,我放下緊抓著的扶手,摸了摸他的手背,說:“艾小魚不是那種尋死覓活的人,你不用開那麼快,正常就好。”
周照沉了口氣,臉上表情這才像是冰雪消融般緩和下來。
他還不太放心地確認了一遍:“真的不會有事?”
“放心。我和她從高中就認識了。她什麼性格我是知道的。”
他又長舒了口氣,重新起步。
那一刻,我突然感知到了周照的軟肋,他害怕身邊的人因為他的緣故直接或間接地受到傷害。
胡思亂想了一陣,車子像行駛在巨鯨的肚子裡,高架的燈光像魚骨,高高地撐住成弧形。
夜很靜,流動的車河像是靜止,周照也很靜,他專注地開車,全神貫注。
高大的保鏢坐在後排,他有一雙目光犀利的眼睛。
再後面還有一輛車尾隨,無論周照開多快,都是如影隨形,緊跟其後,交叉安保,為的是確保周照的安全。
兩名助理也在另外一部車上。
我突然想到我跟他較勁的那段日子,我堅持住在自己公寓裡的時候,有很多個夜晚他在我這裡留宿,那些助理和保鏢也許就在不遠處等候著,一整夜。
我有些內疚,也有些不知從何而起的難受。
看似堅不可摧的人其實最脆弱,而看似弱不禁風的人卻都很堅韌。
我,或者小魚如果因為一次失戀就要尋死覓活,那從小到大我們早就死過上百回了。
……
“叮咚、叮咚。”
我站在艾小魚家門口狂按門鈴。
“打她電話。”周照說。
“我打了,電話關機。”我焦灼地回了一句,心裡像堵著什麼似的。
我這會兒真有些擔心艾小魚出事了。
我又繼續拍門:“艾小魚!艾小魚!”
有人從走廊裡經過,驚奇地回看了好幾眼。
那人走過以後,周照索性將我往後一扯。
他對保鏢使了個眼色,保鏢蓄力抬起腳,剛要踢下去——
艾小魚來開門了。
她穿著個絨毛居家服,手裡抱著熱水袋,臉色蒼白,眼睛紅腫,臉上還有乾涸的淚痕。
她虛弱得扶著門框,抬頭看了我一眼:“星星,你來啦。”
話說得有氣無力,但語氣尚且平靜。
“你這是怎麼啦。”
我在心裡長舒了一口氣,攆著她進了屋。
“我胃痛!”艾小魚蠕動了一下嘴唇,“我沒吃飯。”
“不吃飯怎麼行,我給你叫外賣,你等我一分鐘。”我掏出手機。
周照按住我的手:“我讓助理去買,你們先進屋。”
話音剛落,兩位助理帶著酒和礦泉水上來了。
現在也用不上了,周照正好差他們去買粥。
吩咐完,他要抬腳進屋,我有些扭捏拉他到一邊說:“阿照,那個……你可不可以在外面等?我看小魚暫時沒有危險,我想有些話還是我們兩個人說比較方便。”
周照理解地點了點頭,說:“那好。我在樓下車裡等你們,有事你打我電話。”
關上門,我拿水壺接了水開始燒水,一邊詢問艾小魚:“醫藥箱在哪兒?胃什麼時候開始痛的?”
“剛才,掛了電話後。”艾小魚彎著腰指了指壁櫥的方向,“老天爺肯定是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