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關係,以後我來上好了。我是個很有耐心的老師。”
“真的?”她興奮的說。
“真的。我先幫你換衣服。然後去餐廳處理事情,空閒的時候就教你中文。”
“你幫我換衣服?”她低頭看著自己,才發現昨晚,她穿的不是這套。什麼時候換成睡衣了?她大叫。
“你——你——好壞,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
“哦!我不可以?那昨天是誰拚命在我面前扯衣服?該看的都看了。不該看的也看了。你說怎麼辦?”
她跳了起來。
第六章
當午葉告訴吉妮,金先生去世的訊息時。
吉妮果然是面無表情的。和午葉預料的情況,一模一樣,
“我知道你不會接受他的遺產。不過,畢竟他指名留給你們母女的。你想我怎麼處理遺產?”
“損給慈善機構吧,他造的孽太深了。就當是替他積德吧!”她冷冷的說。
“你還恨他?他死了。我希望你能放下恩怨。你活得不快樂,不是嗎?”
“放下恩怨,你說得容易。他拿刀砍我母親的時候,你看到了嗎?我母親跪在地上,求他饒恕我們的時候,你看到了嗎?你還覺得我不夠寬厚嗎?如果真是如你想的,我應該在他死前給他難堪,痛罵他一頓的。可是,我並沒有這麼做,我並沒有!我只恨我自己,我只恨我自己——”
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控。
她嚎啕大哭了起來。
她的仇人死了,她的仇人終於死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大哭了起來,將她十多年來隱藏的情緒,全發洩出來。
午葉抱著她,心裡是震撼的。
她小時候受了太多的委屈,這些委屈全累積在心裡,久了讓性情也變沉悶了,始終沒人能分擔。
而現在,她繼父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抱著午葉哀慟的訴說。
她拉起她的裙子,掀至大腿。
“你看——這疤痕,我繼父用菸蒂燙的。”邊說邊拉開自己背後的拉練。“你看見了沒?”她問。
“還有背部,他用熨斗燙的。”她索性扯掉自己的衣服,手臂上縫了十幾二十針,那疤痕像只大蜈蚣爬在手背上。
午葉心痛極了。他想不出怎麼會有這麼慘酷惡毒的人,能對小女孩做出這樣的事。
“他拿刀砍我母親,不止一次。有一次我去擋他,被他砍的。你知道我母親身上有多少疤痕嗎?你知道嗎?你要我原諒他,我是人啊——我只是個人,我不是神。我不是神,我母親死的時候,眼睛都沒合上。她臉上的疤痕都腐爛了,青黃的面板上爬滿了蟲,我只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她的臉形變形的嚴重,我都不認識她了。你要我原諒他!我恨不得殺了他,我恨不得殺了他——”她哽咽而吵啞的吼著。
午葉將她的衣服穿上,她的精神狀況,正在崩潰邊緣。午葉摟緊她,不斷的拍打著她的背脊。
“我知道,我全知道。是我的錯,你是該怨恨他的,你是該怨恨他的。惡夢已經過去了,不會再來,沒有人能再如此待你了,沒有人能!有我在你身邊,我會保護你的,我會保護你的。沒有人能欺負你。再也不會有人苛待你了。”
她在午葉的懷裡躺的極安穩。聽著午葉的心跳,品嚐著他的體溫,她安定了下來。閉上眼沉睡。
心裡的冰似在溶化,無聲無息的溶化。
夢裡她又夢見母親,那個完整而漂亮的母親,她正對著她笑,很甜蜜的笑。
“先打你一頓,你最壞了。”她嘟著唇,站在床上手叉腰。
午葉裝得皮皮,伸出雙手,嘻皮笑臉的說:“我建議你最好先把我綁起來。不然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