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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0部分

“唉,沒有。但我仍有懷疑,尤其在這個國家,不能養成輕信的習慣。你的司機什麼時候過來?”

“九點鐘。”我撒謊道,“不過我想現在就動身到村子裡會他。你太好了,照應了我這麼長時間。”

“我很榮幸,”他的話音今天甚至都未裝點真誠的語氣。他好像有些煩惱和急躁。“我送你出去,”他說完便邁著急促緊張的步子匆々領我朝外走,一隻手像我頭一天見到的那樣遮擋住臉,好像面板過敏,怕光似的。

“哈莉奧特姑nǎinǎi又提起過我堂兄嗎?”

“未置一詞。”他簡明、準確、不客氣地回答。我們走出大門,直至高地的邊緣,他站下目送著我沿小道下山。我趕到涉渡場回頭一望,看見他仍站在那裡,似乎在觀察我是否真地要走。

這時,墊腳石已清晰可辨,但波濤翻滾的河水仍然為死去的阿多尼斯呈現著血紅sè。我好不容易來到河的對岸,便望見哈米德——這次沒錯,就是哈米德——正沿下山的蹊徑朝我

走來。

我們在一棵無花果樹的樹yin下會合,那裡有三隻山羊已躺在土堆上歇息。我問他早上有無見到查爾斯或他的白sè賓士車。

他笑道,“他與你簡直一模一樣,見了我也先這麼問。可惜沒有。今早一路上我只碰到一輛阿拉伯司機駕駛的黑sè轎車和一輛載著三位馬龍派天主教神甫的輕便吉普。你是說你堂兄夜裡也待在宮堡裡?”

我點々頭,“那麼,他可能是乘未被人發現時離開的。哈米德,對誰也別講出此情,一定。”我將查爾斯闖入宮堡的大概情況向他做了介紹。“我們在裡面探查了一番,”我最後說,“然後他一個人從暗門出去了。但願他開走汽車時無人看到。”

“我看你用不著擔擾。我知道他提到的那個採石場,如果他的車仍在那裡,我過來時會看到的。”

我們邊向上爬,邊交談。這時,我一直想尋找的景象出現在面前:在一棵樹下的濃yin中,站立和依臥著一群山羊,它們不停地咀嚼著,用厭煩和傲慢的眼神打量我們。羊群中間,那個小法翁正露出訕笑盤腿坐在土地上,嘴裡也嚼著一片葉子,那種一絲不苟和不動聲sè的樣子與山羊相同。“你在這兒哪!”我叫道。

“我總是在這兒,”他簡單地回答。

哈米德把懷疑的目光投向這男孩。“他若見過你堂兄,全村人都會知道他在什麼地方過夜了。”

“我看不會。若是那樣,納西魯拉必已知道,今天早上萊恩曼肯定會說些什麼的。”我高聲叫問:“阿邁德,早上你見到那個英國人離開易卜拉欣山莊了嗎?”

“看到了。在剛々破曉的時候。”

“那麼,他一定在宮堡裡又拖延了一段時間,不知為何。他到村子裡去了嗎?”

“去啦。他是從宮堡的後門出來的,鑽進了停在採石場的汽車。”

聽語氣,他並無疑心,但他一直在目不轉睛地盯著我。

“他跟你說話了嗎?”我放心地問。

“沒有,我當時在那邊。他甩々腦袋,好像是指四百米外的一堆無法踏及的巉巖。

我憂心忡忡地望著他問,“再沒有人看到他吧?”

“除了我,沒別人。”他咧嘴笑々,閃露一下咬著綠葉的皓齒。“我嘛,已經忘記。”

我從提包中摸出幾張鈔票,放在我身邊的石頭上。“非常感謝你。願阿拉永遠保佑你。”

我還沒邁出兩步,那孩子的棕sè四肢便像閃電似地爬到我身後,鈔票旋即被裝入他那齷齪的束腰長袍。自尊在人之常情面前似乎是第二位的東西。“山羊會吃掉它們的,”阿邁德解釋。隨後他又像連珠炮似地說了一串阿拉伯語,我們一邊朝前走,哈米德一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