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牽起嘴角,笑了笑:“你怎麼來了。”
他端詳了她片刻,進了門,說:“不放心你一個人在家裡,過來看看你。”看見餐桌上剩下的殘羹冷炙,又問,“年夜飯吃過了?”
“嗯。我一個人,就簡單吃了點。”
說完忻顏又後悔了。餐桌上擺了兩副碗筷,明明是自欺欺人。
所幸安誠並沒有注意,牽起她的手:“穿上外套,跟我出去下。”
她疑惑:“去哪?”
他不吭聲,徑自取下了門口衣架上的圍巾和大衣,放在她手裡。
她明白過來:“你是想騙我去你家吧?你休想……”
還沒說完,已經被他拽著出了門。
雖然安誠在忻顏的心裡,一直是個不折不扣的神經病,然而除夕夜還犯神經病的,也就他一個了。
站在江邊,她抱著胳膊不停地吸著鼻涕。江邊的風很大,將她的頭髮徹底吹成了五星紅旗在高高飄揚。
她問身旁那個胳膊撐在江邊護欄上抽菸的文藝青年:“大過年的,你帶我來這裡幹什麼啊?”
江邊的人並不多,對岸是一片燈火通明,彩燈璀璨如明珠。
安誠轉過身,倚在欄杆上,看著她:“看煙花。”
“我們回去行不行?”她將臉縮在圍巾裡面,聲音悶悶地傳來,“去你家也行,只要不在這裡挨凍就好。”
他輕輕地彎起眉眼,是似笑非笑的那種:“你記不記得三個月前的那天,我在這江邊跟你說了句什麼?”
三個月前?她悶頭想了想,隱約記起是有這麼一件事。
那時候他幾乎每隔幾天就要騷擾她,要麼約她吃飯,要麼約她去各式消遣的地方,她想盡辦法躲了又躲。消極抵抗的後果,就是惹怒了安大公子,結果在某天下班的時候,被他堵了個正著,然後光天化日之下就被綁架了。他硬塞她進了車,竟敢比她還橫:“我就沒見過你這麼難弄的女人。”
其實那個時候,他身邊根本就沒斷過女人。有時少飛叫她一起吃飯,經常能碰上他,帶著一個天姿國色坐在對面,表情風流自得。所以她一直以為自己的地位大概跟那些天姿國色是一樣的,偶爾也奇怪,論容貌她還比不上那些天姿國色呢,他怎麼非要糾纏她那麼久。後來想通了,大概因為她不怎麼合作,使得這位有錢公子自尊心受挫,這才不達目的不罷休。
她看著他啟動了車子:“你要帶我去哪裡?”
他冷哼一聲:“吃飯。”
她淡淡道:“不好意思,我沒空奉陪。那天見到的那個林妹妹呢?你找她吃飯吧。麻煩前面那個路口放下我,謝謝。”
他還真地停了車,剎車很急,發出尖銳的一聲。
用一種看怪物的神色看著她:“我說,你是吃醋了,還是不解風情?要是前者,我姑且原諒你,要是後者,你這人真是白開水到無可救藥了。
她覺得莫名其妙:“什麼不解風情?”
他撫了撫額,說:“你身份證帶了嗎。”
她還是莫名其妙:“你要我身份證幹嘛。”繼而怒不可遏,“安誠,我是不會跟你開房的。”
他一怔,後來就被她氣笑了,抑制不住地大笑:“敢情你腦子裡整天想的就是這些啊。陸小姐,我讓你拿出身份證,是想讓你看清楚你的出生日期,是不是今天。至於開房的事情,咱們放到後面討論。”
她這才想起來,今天是她的生日。不是她不解風情,是她自小對生日的印象特別淡漠。父親從來沒給她過過生日,也根本不記得。後來去了B市,才跟忻悅每年過一次生日,但是每次都好像她是陪妹妹過生日,妹妹才是真正的主角,因而對生日也向來不放到心上,總是妹妹盤算著生日怎麼過的時候,她才想起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