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難得回一次老宅。
也難得見到晏老在老宅。
這個時間點對老人家的作息來說稍晚了,晏千路過時停住腳步,多留意的兩秒鐘,便被晏老叫過去:「來陪我下兩盤。」
去了後也只是坐著,看老爺子擺棋,還真的把他當成對手一樣,擺得工工整整,打算一決高下的樣子。
晏千問:「他不在嗎?」
象棋這種東西,晏千沒半點興趣。以前老爺子不僅自己愛下,還喜歡教小輩,那會雲月還在,和晏南風一起當陪練,晏千隻是在旁邊看著。
晏老說他們三個都挺有天賦,其中晏千最勝,但他最沒耐心,坐不住。而晏南風恰恰相反,他有耐心學,更有耐心陪著老人家下,這些年,孫輩和老人的交流時間,最多的就是耗費在棋盤上。
現在在老爺子對面沒坐幾分鐘,晏千起身,「我幫您叫他去。」
話是這麼說,實際上他是不可能去找晏南風的,能通知菲傭去叫一下人就不錯了。
「這棋盤是舟舟送的。」晏老慢悠悠來一句,「你覺著好看不?」
饒是改了名,晏老還愛叫雲月為舟舟,他曾說過,疊字會顯得親近些,有家人的味道,他希望雲月把晏家當成自己的家。
見過無數棋盤,這一款水晶棋盤實在談不上優質。
晏千潦草掃過去一眼,「她上次來過,是不是沒見到您?」
「是管家沒叫醒我。」晏老惋惜,「麻煩那孩子跑一趟了。」
「那就約個時間,再見一面吧。」
「她不會煩我這個老頭子嗎?」
「您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
晏老瞪他一眼。
不知是看時間還早,還是老頭子孤苦伶仃實在無聊,晏千重新入座,沒打算來一局,修長指尖捻著一個「車」棋,「我幫您約,還是您自己打電話?」
老人家眼神有些意味深長,「你約吧。」
「您什麼時候有空?」
「下週都行。」
「那週五?」
「可以。」晏老點頭,「記得讓她多呆一會兒,我讓廚子燒幾個她愛吃的菜,不知道這幾年過去,她口味有沒有變。」
晏老上年紀了,其實記性不算好,說燒雲月愛吃的幾個菜,反而一點都沒猶豫,看樣子還記得蠻清楚。
是把她當孫女疼了。
這樣一來,讓人怎麼告訴他,那丫頭現在很瘦,在國外的這幾年過的都是窮困潦倒的日子。
說了給老人多添煩惱,還是不說的好。晏千把棋子放回原位,準備走的時候,又聽身後老頭子詢問:「你姑姑上回向我告狀,說你不戀愛不結婚,是想帶個男同志回來氣死我。」
「您信嗎。」
「男孩子嘛,遲早是要成家立業的。」晏老說,「就算我不催,你姑姑姨姨,你的父母也會催的,還是趁早找個稱心如意的女孩子比較好。」
晏千聽到了,聽沒聽進去不知道,敷衍地應一聲,「知道了。」
老爺子還是挺了解他的,知道他煩風言碎語,所以好心勸一勸。
遲早要做的事,不如提前做了,免得別人在耳邊唸叨。
這一點,那丫頭為他考慮到了。
沒有實際行動,是擋不住風言碎語的。
所以她自告奮勇,問他,她可以嗎。
……
晏千離開沒多久,又有人來了。平時這廳冷冷清清的,這水晶棋盤一擺出來,人也跟著多了。
論懂事,晏南風比那二弟強多了,問候的話也溫和體貼,「爺爺,這麼晚了,您還不休息嗎?」
他出現得有些突然,不像是剛剛過來,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