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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部分

樁子伯隨著嫂子亮開童腔哭喊:“哥啊,弟弟給您放燈了,快來接吧!”

楫槳咿呀,舟逐雪浪。一朵朵荷花放下去了,燦爛了波光粼粼的水面。盞盞橘紅的聖燈浮蕩著,漸移漸疏,抖散開去。

嫂弟倆邊放邊喊,長呼短喚,聲聲抽泣,聲聲淒厲,心魄也成了兩朵滴血荷花,墜入展展的恩公河當間,飄搖,浮沉,與冥冥中的親人會晤,輕喧的浪響莫不是與之共語?嫂弟倆沉浸其中,全然不覺悄然降臨的風起雲湧。

風聲:嗚嗚——

浪響:嘩嘩——

嫂子:“他哥——接聖燈吧!”

樁子伯:“哥啊,弟弟給您送聖燈了,快來接吧!”

……

終於,一道激浪洶洶撲來,像一隻高高揚起的拳頭,而顛簸中的小舟卻如一隻輕揚的花生殼,幾乎連掙扎一下也沒顧上,花生殼便沒了蹤影……。

坐落在蓮花山頂的基督教堂是何人建造?傳說有兩個版本:一是朱元璋,二是大鼻子洋人。後者說是八國聯軍進北京不久建的,大鼻子洋人相中這裡的青山綠水,就在近處的蓮花山上建起一座教堂,歐式建築,石砌而成,灰白拱頂,灰白牆壁,亮色扎眼,巍然屹立,將毗鄰的恩公祠、女媧廟比得灰頭土臉,相形見絀。進出教堂的神父、修生、修女們胸前掛著熠熠閃亮的十字架,傳經佈道,溫文爾雅,還搭粥棚,施捨飯,積德行善。

海李氏是虔誠的基督徒,早晚去教堂誦經,從不間隔。一尊鍍銀的十字架,在她胸口閃亮了幾十年,也沒有護住丈夫海水清。當時,恩公河年年決堤,老百姓飽受其害,時任中共蓮花山支委書記的海水清,在十八鄉鎮的地下農會主任聯席會上,將胸脯拍得山響道:“加固河堤,救百姓於水火,已迫在眉睫,我們共產黨不說誰說?我們共產黨不幹誰幹?”

當時黨的活動仍在地下,扯旗放炮地領著老百姓興修水利,還行不通。

海水清靈機一動,就以“基督”的名義來做。他利用與蓮花山教堂的關係,說服義大利神甫出面,與國民黨縣黨部及各路豪紳協商。

協商會上,海水清作為翻譯,西裝革履,手持文明棍,神態自若,不離神甫左右。神甫在前邊“英格里士”,他跟在後邊慷慨陳詞,柔中有剛,連唬帶蒙說:“恩公河流域的災情,驚動了羅馬教皇,而賑濟蒼生是基督的教義,不可不做。如果恩公河再不治理,羅馬教皇將會動旨,利用世界宗教組織出面干預。到那時有關方面對於來自國際的壓力,是會作出最起碼的姿態的。草菅人命該當何罪?諸位心裡都清楚得很,輕則以瀆職罪將諸位革職查辦,重則你們的腦袋沒準兒也會搬家……”

海水清這番話如投槍匕首,刺得聽者不寒而慄,這些混官場之人,誰不在乎頭上的烏紗呢?當場簽字畫押,達成了四點協議:

一是由蓮花山教堂神甫主持恩公河工程事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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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送聖燈(3)

二是由國民黨縣黨部下文組織全縣民工,並維護施工的安全;

三是工程資金一改往常,不抽人頭稅,從田畝稅、商業稅等雜稅中籌借;

四是為防止有人借籌措工程款之機中飽私囊,由教會派人直接監督。

這份黃道林紙協議,如今靜靜地陳列在蓮州黨史館中。它是中共白區###工作的一個成功範例,

並作為海老革命的豐功偉績,永載史冊。

朝下,海水清受神甫的委託,搖身一變成了恩公河工程總指揮,簡稱為“海河頭”,

指揮部的牌子就掛在蓮花山教堂門口。

另兩位中共蓮花山支委成員——綽號“鷹爺”的海大鷹和以行醫為掩護的盛世賢,也搖身一變成了副總指揮、“副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