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冠回到住處,心念一動隔絕內外,這才忍不住嘆一口氣,他雖正人君子了些,但也總不至於因此便羞惱成怒。 實在是因為,與血魔老祖接觸越多,越能自其氣機中,察覺到一些晦澀、壓抑。 這點,令羅冠頗為不安,他發現自己似乎,有些小覷了血魔宗,“不止是血魔老祖,那熒水也非尋常……” 原本,羅冠是發現雙方彼此不合,才有意挑撥一下,以便於自身行事。可血魔老祖的配合未免太好了,直接幫他擺脫掉,來自熒水的糾纏。 之前在“觀舞”時,甚至接著酒意開口,說“師弟如今身份,不好再借居他處,本座有一豪奢宅邸,可贈與師弟云云”。 羅冠很清楚,所謂師兄、師弟是個什麼路數,所以此事動機倒更像是,要將他自熒水身邊帶走。 能讓血魔老祖小心提防,甚至表現出一定忌憚,這位熒水宗主顯然絕不止,他所意識到的那麼簡單。 又嘆一口氣,羅冠抬手揉了揉眉心,“這局勢,倒是更加複雜了……不過,虎狼環伺之局雖兇險,但若能挑起虎狼廝殺,與我而言便是再好不過。” 可此事思易行難,還得見機而為,但血魔老祖與熒水之間,彼此厭棄、忌憚,已算是極好的開端了。 搖搖頭,壓下念頭翻滾,羅冠閉目修煉。 許久,他吐出口氣,面露一絲無奈,“還是如此……” 自踏出封山洞天,重歸現世之時起,羅冠就發現了自身體內異常——他經歷了大荒那位執念覺醒,以燃燒本屬於他的那道彼岸指引為代價,斬出了恐怖絕倫的彼岸之劍,又九死一生,完成了體內銀白、魔種融合,形成血銀沙之力。 說“大荒遺澤”‘破而後立”也好,說“大難不死必有後福”也罷,羅冠能感受到,自身修為如岩漿沸騰,欲直衝九天。 可偏生,像是缺了一點催化,硬生生卡在一個瓶頸之間。明明只需向前一步,便是全新氣象,卻遲遲難以觸動。 一絲隱約明悟,自心底浮現——欲得神妙,先歷其劫,過則大道坦途,敗則不得寸進。 “這是因為……此番收穫過大……不合天地道蘊……甚至是超出了大道所限……”羅冠低語,念頭轉過一圈後,又有幾分靈光迸發,“或許,血魔宗此番,便是我所缺一點催化所在……” 他眼眸深處,一陣精芒湧動。 翌日。 拜別血魔老祖,羅冠帶著董平、青牙,由幾名血魔宗修士相隨,直奔血魔府庫而去。 如血魔老祖所言,“師弟如今,已是我血魔宗二祖,所差不過日後,對外宣稱罷了一道流程罷了。” “既如今,師弟修為尚未恢復,不必有所顧慮,但有所需之物,儘可持本座手令提取。”羅冠能怎麼辦?當然是一臉感激,連道“師兄對我,真兄弟也”“弟必不相負”等等。 “二祖,府庫到了。”一血魔宗修士,恭敬萬分開口。 對羅冠,他的確沒什麼感覺,可老祖親自在大殿上說的話,那就是萬法不易的規矩。 誰敢不敬半點? 羅冠帶著董平,自車駕中走出,抬頭看向血魔宗府庫——此乃一宗財貨匯聚之所,修建的自是堅固無比,除山門陣法加持之外,更有眾多血魔宗弟子鎮守於此。 如今,他們早已知曉來人身份,紛紛跪伏於地,“我等拜見二祖!” 羅冠淡淡道:“起來吧。” 他眼神一掃,竟在對面人群中,看到了一個熟人,目光微閃他招了招手,“周廈長老,你怎麼在這?” 對面,周廈身體一顫,頓時滿臉激動——二祖果沒忘記我!我周某人便知道,此番是我一場造化,自從聽到一點風聲傳出後,他便苦等於此,如今果然有了收穫。 “屬下血魔宗下品長老周廈,拜見二祖!” 頓時,周邊眾人眼神中,多浮現羨慕、嫉妒之色。 二祖啊……那可是老祖親口認下,以師兄弟相稱的存在,日後必是血魔宗中巨擘。 而如今,這位二祖只是孤身一人,麾下沒有親近、依附之輩,若能早早投靠過去,飛黃騰達已是指日可待! 一時間,這位於血魔宗名聲不顯,地位不高的下品長老,在眾人眼中份量大增。 周廈自然察覺到這點,臉色微紅,心緒激盪不已。 羅冠微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