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字字清晰,不卑不亢不遠不近,原本還擔心孩子在下人堆裡長大難保會有些下人不好習氣,卑微小家子氣,如今看來,孩子不比誰家的大家閨秀差。
赫舍哩和鄂爾泰心生自豪又覺得心酸,那樣的環境下能長成這般,也不知吃了多少的苦頭。
赫舍哩用帕子沾了沾眼淚,拉著殊蘭在她身邊坐下,摸著她的鬢髮,柔和的道:&ldo;你能這樣想,是你阿瑪和額孃的福分,你便是不問,有些事情,咱們也會說清楚。&rdo;
赫舍哩頓了頓,話頭就被鄂爾泰接了過去:&ldo;你的事情說到頭還是阿瑪的錯。&rdo;
殊蘭的眼裡帶著笑意,她看的出,鄂爾泰對赫舍哩的諸多維護。
&ldo;你是康熙三十年三月三日亥時出生,當日你母親其實生了兩個孩子,頭一個是你,過了兩個時辰還生下了一個男嬰……&rdo;
要說當年的事情,其實也是揭開所有人心裡的傷疤,沒有誰想要遇上這樣的事情,即便殊蘭覺得她這個當事人可以平靜對待,但不等於作為母親的赫舍哩依舊可以坦然面對。
赫舍哩用帕子掩面,壓抑的哭了起來,鄂爾泰不得不停下來安慰赫舍哩。
雖然話沒有說下去,但殊蘭也可以猜到大半,看如今的情形,當時的那個男嬰多半是出生就死了,龍死鳳生大不吉…
她垂下了眼瞼,原來她自出生的時候便是個不吉利的人。
鄂容安覺得場面有些失控,他起身拉著母親的手道:&ldo;額娘不如去外面歇一歇,這事情就讓阿瑪跟姐姐慢慢說吧。&rdo;
他說完又去看殊蘭,希望殊蘭可以說些什麼,殊蘭沒辜負他的期望,起了身扶著赫舍哩:&ldo;額娘,即聽不下去,殊蘭便是不知道
也沒有什麼。&rdo;
赫舍哩擦著眼淚搖頭:&ldo;額娘便是聽著都覺得難過,我兒可是真過了那樣的日子,這算不得什麼。&rdo;
赫舍哩是個美人,她即便哭的眼睛紅腫,也不讓人覺得狼狽,只覺得憐惜。
殊蘭嘆了口氣,扶著赫舍哩起了身:&ldo;額娘,去外面的榻上歇一會吧,想來一會還要去見見瑪嬤和叔叔嬸嬸,別的弟弟妹妹們,殊蘭還要額娘多多指點的,額娘沒有精神怎麼行。&rdo;
鄂爾泰也勸道:&ldo;你不必如此,殊蘭如此懂事,你的苦心她都明白的。&rdo;
赫舍哩又看殊蘭,殊蘭笑著點了點頭,將她鬢邊的頭髮別的耳後:&ldo;女兒一看見額娘就覺得親切,看見額娘難受,心裡也覺得不舒服,額孃的無奈和苦楚,女兒都懂。&rdo;
還有什麼能比的上女兒這麼一句貼心的話,她原本要哭,終究是忍了下來,摸了摸女兒的臉頰由丫頭們扶著去了外間。
裡面一時都靜了下去,殊蘭嗅著茶香,聽著鄂爾泰緩慢又低沉的聲音。
&ldo;……你額娘一見是個死胎就暈了過去,龍死鳳生,誰也沒有料到…如此…不吉利的事情,瞞不住家裡別的人,你瑪法的意思是不想留的…你瑪嬤自來都是你瑪法說什麼便是什麼,但那一次卻並不同意,只說,上天有好生之德,不能就這麼沒了一條命…&rdo;
他邊說著抬頭看了一眼殊蘭,畢竟當日的家人是想要她的命的。
他的女兒依舊恬靜,不見憤怒不見失望,眉宇間的安然和寧靜似乎連他也感染了,語調慢慢的歸於平靜。
&ldo;因為這件事情,家裡人在一起議論了三天三夜,也不知道是誰走漏了訊息,你額娘差點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