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瀟月越是語氣平淡，秦冉越是羞憤不已。

覺得她果然是閱男無數的人，這樣都能毫無波瀾。

其實秦冉不知道，倪瀟月內心也有一絲的驚詫，可她喜怒不形於色，藏得很好，況且她多少知道秦冉的現況的確已經走投無路，山窮水盡。

跟了她，是最好的選擇。

可以說，這樣的結果，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秦冉深吸一口氣，重重應了一下。

&ldo;我想試試你的提議。&rdo;

他話裡有話，想起衛晗說的&ldo;開放式&rdo;的戀愛關係，又覺得臉部一陣燥熱。

一米八六的少年，居然在還沒戀愛的情況下，就要嘗試這種包養與被包養的關係，秦冉覺得羞於啟齒，只能模模糊糊地說出口。

倪瀟月也不戳破，直言道。

&ldo;你既然考慮好了，就不要後悔。你知道的，你已經沒有後悔的餘地。&rdo;

話是強硬的，但女人口齒輕緩，沒有威脅的味道，彷彿在宣佈一項你情我願的協議，讓人莫名有種，應該要去信服的力量。

&ldo;我既然做了決定，就不會後悔。&rdo;秦冉篤定道。

少年的聲音微不可聞，但好在夜裡鴉雀無聲，聽得格外清晰。

倪瀟月笑了下&ldo;什麼時候來接你&rdo;

&ldo;隨時。&rdo;他準備好了。

隨時

倪瀟月愣了愣，聽出對方的決絕&ldo;你現在在哪&rdo;

秦冉的嗓音透著濃濃的失落，又有些陰鬱，像是遭遇了很多超出負荷的事情，讓他處於潰不成軍的邊緣，倪瀟月沒見過一個二十出頭的少年說話會如此沉重，甚至比暴戾的他更教人害怕。

倪瀟月很擔心他的狀態。

&ldo;我現在在老家。&rdo;他低沉的說。

還好秦冉如實告來，話裡的疲憊傾巢而出，顯得壓抑又悲涼倪瀟月沉吟片刻，立刻做了決定&ldo;那好，你原地等著，我來找你。&rdo;

好霸氣的話，秦冉徹底怔住。

&ldo;現在&rdo;

她知道他老家在哪嗎

秦冉還想說什麼，倪瀟月已經先收了線。

老家離京都不近，現在又是半夜，她過來找他，不太現實。

雖然很不現實，但秦冉一瞬間竟然有點驚喜，內心深處，一股淡淡的暖流湧出來，傳遍他的四肢百骸。

他怎麼能被一句話就感動了

真的不像他了。

可能剛才說話時的態度太喪，亦或者是這通他主動打過去的電話讓倪瀟月感覺到了異常，總之，倪瀟月應該是聽出他有心事，竟然二話不說，說要過來，讓他等著她來。

在這個孤冷無助的夜裡，這是唯一讓秦冉感到溫暖的一件事。

哪怕只是一句話，也很暖。

滿身頹喪無形中消散了些，秦冉不知怎麼就雀躍了一點點，他仰頭，望著天上的星空。

就算她不來，有這麼一句話，度過這難熬的一晚，也夠了。

他默默閉上眼睛。

一夜無眠，秦冉靠在心裡數數打發孤寂的時光，眼睛一睜一閉，漸漸地，月亮下沉，東邊開始發亮。

夜晚過去，秦冉沉沉嘆一口氣，坐起身，他望著江水，心想只要再等兩個小時，客運站就會開門，他會乘坐最早的一班車，回到京都。

只不過他沒想到，就在這時候，手機竟然響了起來。

是倪瀟月

&ldo;你在哪&rdo;她的聲音一如往常般平穩，&ldo;我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