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裡不能用手機。”她把門掩上。
“我關了,現在關。”她難得的沒有指責沒有任何感情的語調讓他很不適應,磕磕巴巴說完,隨即按熄電源。
“謝謝你,送我舅過來。”她在聽見醫生說幸好送院及時時第一次對他萌生了少許感激。
……
他張口結舌,意外之餘是莫名的尷尬,“那個,他怎麼走了?”他想起來,於是問,“怎麼讓你一個在這裡守夜?”
他語氣中些微的慍怒讓她皺眉,強壓不快解釋說:“他送了我舅媽回去還來的。你怎麼還沒走?”
他省起自己沒有絲毫立場指責,臉上訕訕地說:“回去也是睡不著,所以還是在這裡等等好了。”
她在長椅中坐下,睏倦襲來,手掌壓著乾澀的眼睛,重重地嘆了口氣,然後抬眼問:“你究竟想怎麼樣?”
究竟想怎麼樣?
他也問過自己,但是不確知答案。很早以前是知道的,想親近她、擁有她象以往任何一樁香豔情事。他沉浸在糾纏追逐中時妄以為只要能得到她必然滿足,可是事實截然相反。他蠻橫地介入她的生活、用最卑劣的手段得到了她。得到了又如何?他仍舊惶惶,充滿了不確定。這種陌生的無法掌控的情緒令他不安,令他困惑,令他有些害怕,令他更急於抓住她以緩解那種害怕。
“知道這樣糾纏很讓人討厭嗎?對我做了那些事,我沒法告你,沒法討回公道,我認了。你何必還要拿他來要挾我?”她神情委頓,連聲音也沒有了以往的洶洶氣勢,“他又沒得罪過你,你這不是欺人太甚是什麼?你離我們遠遠的好不好?我求你了,你別再來打擾我們好不好?”
她徹底放棄尊嚴哀求,他掉轉頭,無法正視那對殷殷渴望的眼睛。剎那的心軟讓他呼吸一滯,想到將來沒有她,想到她以後或者會和方存正在一起,只覺得有隻無名巨掌撕扯著他的心,劇痛難忍。他強自壓抑心神,沙著嗓子問她:“這時候了,你還護著他?”
“不是護著他,是覺得他很無辜。他和你不一樣,你們這些人從小錦衣玉食沒吃過苦,他小時候連雙新鞋子都買不起。他做的事情是不好,可他每一分錢都是自己辛苦掙來的,他走到今天付出的代價你沒法想象。他和我們的事情無關,你為什麼一定要拉他進來?你都已經……我了,你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是,他是不滿足。他記得他完全佔有時她忍痛的表情,他幾乎想終止虐掠最後依然是重重的傷了她,他承認自己手段卑下,但是毫不後悔。按照她的性子,他如果選擇象方存正那樣默默守候與奉獻,恐怕他們一生都沒有交集的機會。他不後悔,他一遍遍地重複給自己聽。只要給他補償的機會,他會好好對她,比以往任何人都好的對她。
他眼神深邃莫測,居高臨下睨視她許久,才語氣平靜地說:“不滿足。我要的不只是那樣。”
她眼裡遽然而起的火焰幾乎能穿透他,然後逐漸黯淡,化為一絲火苗最終熄滅。“我如果不管方存正死活的話,你真的會那樣做?”她的聲音像是從遙遠的地方飄來,無力而空靈。
她的話像是觸及了他的心,那一處徒然一震,幾乎難抑衝動想為自己辯護。可一番掙扎後,他繃緊臉,望向走廊盡頭決然說:“會。你知道我是什麼人。而且會做的很徹底。他那個廠子不小,一時脫不了手。你也別想著通知他轉移,轉了也沒用,帝宮在那擺著。別忘了,我曾經說過,帝宮某個角落隨便丟一兩包粉很容易。”
她良久沒說話,最後啞然失笑,說:“我是不是掃把星?誰對我好一點一定會有些三災六難的。”
她彎起的嘴角上掛著的嘲諷和失意讓他心口一堵,惻惻而痛。
“你的不只是那樣是什麼樣?說明白點好嗎?一次兩次、三次?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