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兩億多了嗎?”男人輕笑一聲,喃喃自語。“紀司辰,你真賤。”
樓下有一個小小的身影,穿著一身雪白的羽絨長袍,戴著米色圍巾。她似乎有些冷,一直在原地跳躍不停,很久卻沒有要離開的意思。
他本來以為她消失了這麼多年,會被西洋文化浸潤成一個舉止優雅,極具情調的冷豔女子,今日一見,卻依稀是多年前清秀可人、純良無害的學生模樣。
顧言曦——
不知道還多少人都被你這副純良的樣子騙了。你讓我靠近,讓我上癮,再沒有解釋地憑空蒸發,消失得一乾二淨。
果然,世上最毒婦人心。
紀司辰一拳捶在鋼化玻璃上,眼睛卻始終沒有離開樓下的人影。
從她離開,已經二十分鐘過去了吧。然而,那人卻固執地站在原地,是在打車嗎?
S市的交通一向擁擠,這是飯點,天氣又不好,哪裡會來計程車。
紀司辰冷哼一聲,果然是國外呆的久了,連這點基本常識的認知都沒有。一雙眼睛卻忽然像有感應一般委屈地望上來。
明明知道隔著巨大的反光幕牆,樓外的人什麼都看不見,紀司辰接收到那目光,還是不自覺向後一退。
水光瀲灩的眼睛,通紅的鼻頭,滿臉的無辜和沮喪……它們轟然落進紀司辰的心裡。
男人忽然把眼睛閉起,長長嘆了一口氣。“紀司辰,你真賤啊。”
他匆匆拎起搭在椅背上的西裝外套,從抽屜裡拿了車鑰匙,然後摔門而去。
*****
剛剛吃完午飯走回前臺的小何,心裡正琢磨著Gmp的合作專案商議完了沒,需不需要請示Lucien去定兩份盒飯外賣。卻撞見一手抓著西裝外套的老闆,正不耐煩地連續按著電梯下行鍵。
他皺著眉頭,目光銳利,嘴唇緊緊抿起,煩躁得好像要吃人。
“老,老闆好……”小何嚇了一大跳,無論是投標失敗,還是設計陷入瓶頸,Lucien似乎一直都是副雲淡風輕的模樣。然而,這是從今天早上開始,開天闢地頭一回的又一次反常。
小何招呼還沒打完,老闆已經跨進電梯間裡不見了。
Lucien這是病了嗎?
小何心想,眼前突然飄過一蓬黃毛。
“季主管!”酒足飯飽、心滿意足往回走的季勝忽然被人叫住,四下張望才發現是前臺的姑娘小何。他眼前一亮,懶洋洋地靠在灰色拉絲的不鏽鋼臺板上。
“小何美女,有什麼能為你效勞的嗎?”
季勝是事務所最沒有架子的一個人,雖然身居要職,卻跟每一個員工都玩得很開。所以小何也沒什麼顧忌,直接開口問:“老闆最近是談了女朋友嗎?”
在小何看來,這個經常連日熬夜、鬍渣拉碴的英俊男人,是真正把建築當成了情人。儘管對他獻殷勤的女性不計其數,卻從未見他對誰上過心。
可是今天,老闆滿臉都寫著“不對勁”的狀態。
除了戀愛,她實在是想不出,還有什麼能給泰山崩於前而不變色的Lucien帶來這麼大的影響?
“啊?這從何說起?!”季勝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一下一下敲著不鏽鋼的檯面。
“紀大帥說了,我若是當一天光棍,他就陪我光著一天。最後都人老珠黃,咱們就湊一對基……”他忽然住嘴,面色訕訕地擺出一副“你懂就行”的表情。
“喔。”小何將信將疑地點點頭,正準備結束這個話題,卻見季主管又折了回來。
“那個——今天,是不是Gmp的代表,有一個叫顧言曦的小姐來過了?”
“恩,應該才走。”
季勝的眼睛迷成一道縫,雙掌相扣,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