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眼後乖乖坐下。
實話說,對於相當一部分家裡有權有勢的公子哥來說,上學是件痛苦的事。在高興所在的學堂裡更是如此,尤其是高阿俊峰等一干鮮卑貴族們,雖然表面上人五人六的,實際上骨子裡還是有著蠻夷的野蠻習性。
這些混日子的草包們佔據了後排,高興理所當然地就處在了第一排的位置,先生的眼皮底下。
由於昨天高緯的封賞,讓高興心裡有氣,結果醉月樓前的衝動引發了心魔,再然後與章蓉閃電般地有了夫妻之實。這一切徹底地擾亂了高興的心,沒辦法,誰讓他孤單了二十五年呢?
所以高興不可避免地發呆了,腦海中既有少兒不宜的片段,又有關於章蓉所說的拜月教的訊息,還有今後怎麼與章蓉相處,反正是十分的混亂。
老師喜歡勤奮的學生,卻是十分討厭懶惰的學生。君不見高阿俊峰都捧著一本書,搖頭晃腦裝模作樣地讀著嗎,高興卻是雙目無神地呆坐著,如此鶴立雞群,希望吸引老師的注意力,那老師自然會滿足他了。
“對不起先生,學生走神了,請您責罰!”高興站起身來,恭敬地向著面前的趙仲將行禮道歉。
高興之所以道歉,倒不是因為他有多麼的尊師重道,一則是因為他的原則,勇於承認自己的錯誤,第二則是趙仲將其人。
趙仲將,趙彥深之子。
趙彥深,本名趙隱,字彥深,北齊宜陽王。因為避諱北齊廟號,所以人們都以字來稱呼他。此時,他正擔任北齊最高監察長一職,即是三司之一的司空。
自高歡執掌東魏朝政以來至北齊滅亡,不過短短的幾十年時間,整個北齊的宰相,能夠善始善終的便只有趙彥深一人。這跟他性情溫柔而謹慎,喜怒不形於色,深諳官場之道有著相當深厚的關係。當然,這不是說此人就是溜鬚拍馬善於鑽營之輩,他是非常有才能的人,自從出仕開始,逐漸被重用,官路一直亨通。
趙仲將是趙彥深七個兒子中最為出名的一個,他沉靜聰明有其父的風範。溫良恭儉,對待妻女從未怠慢過,可謂是古代的好男人。趙仲將從小博覽群書,而且十分擅長隸書和草書。
只是趙仲將整日裡莊重嚴肅,做事十分認真,看上去有些古板。他給自己的弟弟寫信,從來都是用非常工整的隸書,認為使用草書是輕慢對方。
無論是出於對趙仲將做事嚴謹的態度的讚賞,還是欽佩於其父的為人,抑或是為將來的發展尋求機遇,高興認為恭敬地給趙仲將道歉都是應當的。
趙仲將原本十分惱火,但見高興一臉誠懇地道歉,心中的火氣不由降了三分。再加上高興長得俊朗,一表人才的,也比較容易讓人認可不是。
“‘父在,觀其志;父沒,觀其行;三年無改於父之道,可謂孝矣’,何解?”雖然趙仲將對高興認錯的態度十分滿意,但這不代表他允許學生在他的課堂上走神。因此,他便隨口說出一句話,想要考考這個第一次見面的學生。
“這句話是孔聖人所說,意思是,考察一個人是否孝,其父在時,看他的遠大志向;其父死亡後,要看他的行為如何;如果三年內不改變他父親遺傳給他的優秀品質,就稱得上孝了。”高興目光坦然地看著趙仲將,語速平緩地答道。
趙仲將微微點了點頭,臉色依舊板著,沒有露出一絲笑意,**地道:“你答的很好,希望你不要忘記了你父親的優秀品質。”
趙仲將說完後便回到了講臺上,繼續開始講課。坐在後排的高阿俊峰很是遺憾地嘆了口氣,沒有看到趙仲將這冷麵神打高興的手板,讓他很是掃興。
接下來高興沒有再走神,而是認真地聽講,妾身感受著祖宗留下的文化瑰寶。
高興沒有注意到,就在他從容不迫地向著趙仲將道歉,然後侃侃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