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不怕有人報官嗎?”秀才捏住他的手並未因為他的訕笑而有任何的放鬆,反而力道更大。
“你,你,你們,哪條道上的,憑什麼管我?要是是顧客就是我老子,要是是來找茬的,我方唐竟絕對不是好咬的。”因為吃痛方唐竟說話都不利索了。
李白使了個眼色,秀才會意把他的手放開,這才問道:“你說只要我們是顧客就是你老子,你準備怎麼當這個孝順兒子呢?”語氣充滿調侃,表情卻極其認真。
蘇小小覺得痛快,捂著嘴偷笑,一旁察言觀色的小夥子,想笑也不敢笑,臉上掛著淚,一雙烏溜溜的眼睛可憐巴巴的望著蘇小小。
幾乎不受控制的,蘇小小走過去,低聲問道:“他為什麼打你?”
小夥像是怕極了,張了張嘴,不敢說話。
“我,我……你就說你們要什麼吧!我們這裡什麼樣的夥計都找得到。”方堂竟見幾人不懷好意,有所戒備。
李白沒有應聲,秀才把玩著手裡的袖珍酒壺,說道:“就怕你手裡的那些個夥計都是心不甘情不願的,被你屈打的,我們可不敢冒這個險。”
“別啊!我打他是因為他光白吃糧食,來了好幾撥僱主他都表現得畏首畏尾的,老是找不到僱主,而且還特別能吃,我當時看他可憐這才收留他的,誰知道他還就賴上我了,我一個生意人,不養閒人的。”方唐竟居然說得頭頭是道。
能吃?恐怕是好幾天都沒吃了吧!餓得面黃肌瘦不說,而且身上新傷疊舊傷,有些傷口因為沒有處理,都潰爛流著膿水。
“他,我要了,你說多少銀錢吧?”蘇小小心底的豪氣又冒出來了,也不問他會幹什麼,就拍拍胸口,做出允諾。
方唐竟喜不自勝,高興得一拍手,小眼睛衝著蘇小小一擠,張嘴就要了二兩銀子。
如果是賣人那還說得過去,如果是中介費,那簡直是漫天要價。
秀才作勢就要走上前去討個說法,蘇小小制止了他,跟這樣的人過多糾纏,只會讓自己的檔次拉得和他一樣。
“好,二兩就二兩,你需要給我立個字據,證明這個小夥屬於自由之身。”蘇小小說完,拿出銀子,在方唐竟面前晃了晃,這人一雙似用刀子割了一刀的眯眯眼居然瞪大了,真正詮釋了什麼叫見錢眼開。
蘇小小冷笑兩聲,隨著他一起進去看他立下字據之後,便扶了捱打的小夥子站起來離開了方善堂,這個一點都不帶任何善意的地方。
自古叫美麗的都長得差強人意,叫平安的可能命運多舛……而叫善堂的地方,可能吃人都不吐骨頭,還真是五行缺什麼,就起什麼名兒。
蘇小小隻是進去了一小會兒,便見方唐竟的案頭上一疊似是賣身契的契約,越發感覺這個方善堂根本不是所謂中介,有可能是個販賣人口的中轉站。
但是她也只是猜測而已。
扶著小夥走出了小巷弄,蘇小小遞給他一串銅錢,然後把賣身契遞給他,說道:“你以後自由了,愛去哪兒去哪兒吧!現在光景不錯,橫豎也餓不死,不要再落到那種人的手裡了。”說完便要和李白秀才離開。
噗通一聲跪下的悶響,一個顫抖細弱的聲音有氣無力的說道:“謝謝幾位的再造之恩,幾位看起來像是招夥計的,我雖沒有什麼本領,但是隻要吃飽了,蠻力是有的,還望幾位不嫌棄,給口飯吃。”
這聲音那麼的孱弱,就像是風中的一片秋葉,一眨眼就會被吹得渺無蹤跡。
蘇小小不知該如何拒絕,便看向秀才,“反正酒肆中缺個跑堂,你一人也累了些,釀酒的師傅我們再想辦法,這小夥兒你以後好好****,當個小跑堂定是沒有問題的。”
秀才臉上表情一鬆,點頭道:“掌櫃的說的是,定會好好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