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反應過來了,拿了把直止血鉗遞給主刀讓主刀再做嘗試。
張華耀沒再接過止血鉗。
其他醫生,傅昕恆、劉裕,均清楚換鉗沒什麼意義了。這個止血鉗肯定是不行的,想再進深點氣管會太粗。 主刀用鉗探一下是想嘗試能否碰觸到異物,如果異物接近氣管杈的話是有這個機會的。從透視結果來看有這個機會。但是,偶爾手術的命運是不隨術前儀器檢查結果去走的,到具體醫生做手術時病人的情況會和儀器檢查有出入。今天這個手術和儀器精準度無關,而是和患者本人的病情進展有關。異物在陸續往下掉
,速度可能比醫生預想中的快。
“張老師,如果這個異物在這期間繼續掉,說明有活動空間。我們可以再用胸部衝擊法試試。”謝婉瑩說。 在臨床上會發現,有時候醫生證實患兒非氣道完全性梗阻窒息或是大出血或是異物在患兒體內屬於很危險物的情況下主張先做觀察一兩天,而不是匆匆忙忙地立馬進行手術,尤其是那種剛誤吞異物的兒童。原因在於,以醫生見多了的病例經驗顯示,異物有可能會自己鬆動的。如果自己鬆動,可以不做手術搶救,在
當異物鬆動時繼續採用之前的急救方法讓患兒體內自己排除出異物。
這個病例主要原因是醫生怕患者出血過多致命,只能緊急開啟氣管。如同謝婉瑩剛才所說的,上述經驗或許可以拿來利用在手術中。 其他老師聽完她的話,想著她的腦子轉的真快,比他們這些有經驗的還快。同時,有可能不是她比他們腦子轉的快,而是她看手術時馬不停蹄轉腦子做手術
前景預演。後者的可能性更大。
一個醫學生,老師叫旁看,不是讓你變木頭呆子,而是要學會用腦子思考。如何做是一名優秀醫學生的表現,他們面前這位謝同學無疑剛做了次完美示範。
幾個老師於是在心頭上吁嘆一聲。
老師沉默代表她的話對了。錯的話,老師會呼呼呼叫閉嘴了。
謝婉瑩做好了準備,手預備協助老師給患兒做胸部衝擊。 沒想到人家大佬老師突然給了她另一項重大任務。張華耀轉頭,對她指示:“做個鉤子,給我量出來長度。”說著,張華耀再對她加上一句:“同時再做一個
止血工具,你自己想。”
患者的情況特殊,醫生自己單憑手沒法操作必須藉助工具,現場的手術器械沒有一個能用得上。醫生只能憑自己的智慧搞現場創造發明了。
張老師你?謝婉瑩的眼裡對大佬寫上了抹驚詫。 這個臨場考題太難了,難到什麼程度,難到她有種想一頭撞南牆希望腦袋聰明起來的感覺。可以想見醫學院循規蹈矩的筆試和操作考試,比起真槍實幹的手術室裡救人,真真只是個入門級。她謝婉瑩學的算快,走得比其他醫學生步驟快,可是到叫她手術中自制工具,而且是屬於從來沒有做過的一類手術臨場需要用到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