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壁家門騎了過去。
這麼一個親密、貼心的動作,對他們的關係來說,應該算得上是種“默許”吧:默許他們的關係已從友誼邁向了愛情!
只是這種不踏實的默許感覺隨著時間的消逝愈來愈薄弱,弱到鄒嫻已喪失了安全感。因為打從東北角遊返的那天后,牟允中就再也沒有主動打過電話給她。
鄒嫻不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也不瞭解牟允中為何不再掛電話給她。終於,百思不懈了五天,她按捺不住性子,主動掛電話找他問個清楚。
八點時,她撥了第一通電話,是他母親接的。
“鄒嫻啊,允中還沒到家呢!他一回來我就叫他掛電話給你啊!”
九點時,她撥了第二通,是他那個酷弟弟接的。
“什麼?要找我哥?他在洗澡喔,你過十分鐘再撥過來好了。”
十點時,她撥了第三通,這回換他爸爸來應了。
“啊!找牟允中啊,他剛出去了……去哪裡啊?等等,我問他媽媽一下……喔,跟同學登山去了,下禮拜一才回來。要不要留個話呢?”
鄒嫻知道牟伯沒認出她,趕忙說不用,便收了線。
她壓不住心底的失落,不瞭解為什麼自己老是為他牽腸掛肚,而他卻能那麼逍遙地照常過日子。以往暗戀著他時,還能偷偷嘗著憧憬的甜美,現在,那種憧憬卻轉變成了苦澀。
鄒嫻在失望與氣憤之餘,一個想不開,便衝動地剪斷了電話線,並忍痛警告白己,“鄒嫻,戀愛真的不適合你,只會把你逼瘋罷了。”然後一古腦兒地鑽進了被窩裡,痛快地哭個過癮。
隔天早餐時,她鐵著一張陰寒的臉告訴家人,為了努力用功、衝刺,從今天起她不接任何電話,就連熟人也不例外。還有,因為通學時間太長,浪費她讀書的時間,她決定搬到外公、外婆家小住幾個月。
在鄒雋易不反對的情況下,鄒嫻在一個星期之內搬出了這間住了十八年的大洋房,把那段沒有開始的可笑“默許”給打破了。
那年五月快過完時,范姜雲曾來教室找她,一頭時髦的短髮和成熟的裝束幾乎像個大學生了。
“我明天就飛美國,”她說,順便遞上一束花給鄒嫻,“希望你跟牟允中能甜甜蜜蜜……”
鄒嫻收下了花,鎮定地告訴她,“你真的會錯意了,我和他之間只是普通朋友,沒你想得那麼親密。對不起,我得進去準備模擬考了,祝你一路平安。”
到了七月初,鄒嫻成功地把心情調轉回來,並將那份青澀的感情拋諸腦後。因為已開始放暑假,她沒有藉口逗留在外婆家,只好又遷回家裡住了。
大學聯考的最後一天,牟允中出現在她家的客廳裡。他笑意滿堆的臉在她下樓不到五分鐘之內,就被她冷漠的態度給沖淡了。
鄒嫻站在樓梯口處,一手扶著木欄,冷覷眼前的男孩。“你找我有重要的事嗎?”
“沒有……”他綻了一個開朗的笑,從皮沙發上起身,有些難為情地撾著後腦勺。
“喔,沒重要的事是最好,因為我正好有重要的事,得出去一趟。”
“我載你去好了。”他殷勤地提議道。
鄒嫻斷然拒絕他的好意,不客氣地說:“沒人會感激你多此一舉。我已事先跟爸的司機約好了,再見。”接著冷淡地從木然而立的牟允中眼前橫穿而過,直接推門出去。
從他狠狠地碰了根硬釘的那日起算,一直到她正式和牟允中相親、訂婚的這十年裡,除了特殊場合外,兩人是竭盡所能地迴避彼此,即使歹命撞到時,也是點頭虛應而已。
驕傲矇蔽了她的眼,讓她跌進范姜雲所設的陷阱裡:而死不認錯的倔性子,讓她遲至今日仍不願去問牟允中,當年她在他家的客廳裡,究竟漏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