患者忽然變得沉默。
是因為謊言被拆穿了。
謝醫生很明確地告訴你了,你要坦誠點說出你自己的想法不要讓醫生有所誤解。
好比佟醫生被你帶偏了去了。
海外醫生真的是不能給你做這樣的手術嗎?不是,而是你說來說去,訴求不清。海外醫生不同國內醫生,有私人醫院提供的高階醫療服務,可以和你這樣的貴賓病人進行詳談,結果你還來搞個遮遮掩掩的。
問題全是患者一個人的錯嗎?也不是。
患者聽來聽去,唯獨想聽到的東西沒能從任何一個醫生口裡得到,讓患者只能打退堂鼓了。
“我說過的。”好一會兒,林佳茵從嘴巴里擠出這幾個字。
“嗯嗯。我相信你說過,但是他們可能沒聽出來。”
“好像只有謝醫生你聽出我的意思了。”林佳茵不知道該不該苦笑,遇多少個醫生後終於有個明白她心裡想法的。
“你放心,佟醫生在這裡也聽出來了。”謝婉瑩道。
佟昌博迅速轉頭,望向曹勇:你底下這個人真的很會說話。
這個基於事實的冷笑話說得他佟醫生要汗滴滴了。
曹勇笑而不語,聽喜歡的人說笑話多冷都得保持笑。
“我和你說。”既然病人自己承認了,佟昌博想以大多數醫生的角度說下這個病人,“你的要求幾乎沒有醫生能辦到。顱咽管瘤大多數起源於下丘腦漏斗和垂體柄上。我相信很多醫生給你說過這個道理。切下去想切乾淨,或多或少這些地方要碰到的。不切乾淨,這個病非常容易復發。復發後再做手術你不也得切。而且無論你切不切,你腫瘤長到那地方去了,遲早會影響你的內分泌功能。”
被醫生數落了好比被老師批評,患者的面色不太好看起來。誰都喜歡比較體貼溫柔的老師或家長,患者的目光不覺中轉向謝醫生去了。
作為大牛的佟醫生對此並不介意。患者找溫柔沒用的,事實擺在這裡不如好好面對現實。
“佟醫生給你說的是最壞的結果。”謝婉瑩給病人先說句似乎在安慰的言語。
只是這個病人能這麼拖拖延延,說明對某些事情如開頭說的是非常固執的,不想要不需要這樣的安慰說辭。
安慰的詞句沒法顯示出很好的效果。
謝醫生耐心地再換換策略:“手術沒有百分之百的成功率,患者和醫生是在賭博。醫生和患者願意不願意冒這個險,在於這個手術賭博的機率有多高。我個人認為這個手術賭輸的機率挺低的,值得你去冒這個險。”
患者聽到她後面這句,願意再抬起頭來了。
即使是隔壁屋子裡方澤那幫醫生,現在是和佟醫生一樣認為年輕的謝醫生很會說話了,但並不服氣對方這種說話方式。
“她的說法如藝術化手法,是把手術的後遺症美化了下。”有方澤大佬這樣認為。
本質上認為謝同學或許有“欺騙”患者的成分在。
“我們佟醫生理應是沒錯的,這個賭輸的機率不見得如她說的是低的,反而應該是蠻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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