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寫序之前,阿痕曾告訴我,這篇序請不要歌功頃德!……那我現在就可以清楚地告訴阿痕與痕迷們,如果我不喜歡阿痕,不喜歡阿痕的書,不覺得阿痕的書是好書,那我出現在這裡做什麼呢?我一點也不閒啊!既然出現在此,那就表示看了《天火》,而這本書又再次把我迷得雖頭轉向,甚至讓我想長期潛伏在她家,逼迫她將剩下的書一止刻都寫出來啊!
最後,讓我再鄭重推薦這本《天火》,真的很棒,棒得讓我像在電影院裡看了一場驚心動魄的電影。如果說之前的“九龍策”是一出華麗、龐大的歷史劇(我是鐵勒謎),那麼“陰陽系列”就是阿痕編制、親自拍攝的電影,處處充滿了獨特與驚喜,大家絕對不能錯過喔!
話說到此,大家看書去吧!小女子下臺一鞠躬。
第一章
遭挖空的心房,血,一滴滴淌下。
悽清的月光隔著囚欄照進了黑暗的囚牢,沉重的刑具,在月下閃爍著鐵青色的光芒。耳邊呼嘯的陰風似乎永遠也不會停息,銳利似刀的冷意始終刮在他的面頰上,一下一下地撥動他覆面的散發。
一襲染血的罪衣、頭戴刑枷、手鍊腳拷緊縛在他身上,他是一個被判身坐千年孤牢的鬼。
他知道,他已經死了,但他是怎麼死的?記不得了,他已記不起自己為何會身在此處,在這片黑暗裡待得越久,他能保有的記憶也越來越少,明明就是不該會遺忘的,可是那一日的情景卻像是斷了線的風箏,在他的腦海中消失無蹤,他甚至憶不起自己的死因。
但在這永無終點的刑期裡,他卻未曾有過一夜忘懷仇人的模樣。
慘淡的陰風再次吹揚起他的發,拂過他的臉龐,他張口一咬,緊緊咬住那截髮,雖說力道大得把那截髮都咬斷了,但仍是止不住他心底的憤恨,不知不覺間,血液鹹澀的味道在他的口中氾濫。
他們曾是在中秋明夜時一同把酒言歡的兄弟啊,也曾是在風沙滾滾的戰地裡,彼此緊緊相依求生的夥伴,然而那個人卻成了仇人,那張在他死前最後見到的面孔,那張出賣他的面孔,像根狠狠插進他心窩裡的長矛,怎麼也拔不掉。
片斷的殘景猶在他的眼底躍動,破破碎碎的,他無法將往昔的記憶編織得很完整,一種朦朧又清晰的仇恨塞滿了他的心房,除此之外,伴隨著他的,還有這份夜夜籠住他,怎麼也甩脫不去的孤寂。
在這幽冥無限的地方,上無穹蒼、下無黃泉,沒有人聽得見他渴望復仇的心音,只因身死血冷令它早已不再作響,但在極度孤單之餘,他忽然很懷念。
彷彿,還可以嗅到黃沙的氣味,還能在靜夜中聽見流竄在曠漠裡的胡枷聲,遙想當年,飛沙萬里,大漠奔騰,那些令人無法忘懷的光榮歲月,那些殘留在人間的遺憾和背叛……
啊,都過去了……
慶祿十年春,天文佔侯於天文歷記載,仲春之夜,出現“熒惑守心”天象。
她還記得,那一日,是個春色美好的暖日。
在二孃的指揮下,府中的酒娘們正把去年秋末所採收的桂花釀成佳釀,東風一吹,香氣隨著暖風飄渺四散,府裡府外歡沁著濃郁得化不開的桂花香,她向二孃討了些初釀成的桂花酒,一手拎著裙襬,興沖沖地想拿去給剛下朝的爹品嚐。
“爹?”踏進寂靜的書房,震玉小聲地喚著背對著她的震剛,以為打擾了立在書櫃前看書的他。
震剛旋過身來,手中無書,有的,是臉上凝重得化不開的愁色,他踱至桌案前,看著她手中的新酒,沉默地將酒碗接過來仰首將酒一飲而盡,而後將碗推向她要她再斟上。
“爹,你怎麼了?”沒見過他這般飲酒的震玉雖是有些不解,仍是照著他的意思再度斟酒。
震剛頹坐在案內,兩眼炯炯地盯審著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