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最後一個湯包,黎忘恩放下筷子,冷眼看著發問的村上隆史,“如果你老是用頭部以下一公尺的部位思考,這顆腦袋不要也罷。”
村上隆史搖了搖手指,煞有其事地道:“No、No,我上半身加上頭部的長度只有六十一公分,三比七,人類身材最完美的黃金比例。”
“腦袋裡沒東西,也不過是個空殼。”
“說話客氣點。”村上憐一擰眉警告。她只要一開口,說的淨是些他聽不進耳的話。
這世上怎麼會有這種女人?
相較於村上憐一的一板一眼,村上隆史倒像是已經習慣了黎忘恩說話的口氣與態度似的,繼續問道:“要不然你何必……養他們?”本想說喂填酒囊飯袋,因為顧及堂兄在此,只得收斂。
“繼承的財產。”
“人也可以當財產?”村上隆史愈來愈感好奇。“臺灣的法律容許把人當作財產?”
“你問太多了。”
“我好奇嘛!”聽出她話中不含火藥味,村上隆史十分感興趣地連人帶椅子地移到她身邊問道:“告訴我,你家裡都是些什麼人?”
“怪人。”
“物以類聚。”在旁彷彿沒興趣聽的村上憐一竟主動開口打岔。
咦?曾幾何時憐一會主動開口了,而且還是對一個打從一見面就不對盤的人?村上隆史好奇地轉頭看了堂兄一眼,又立刻轉向令他更好奇的黎忘恩,就像個很容易被新玩具吸引注意力的小孩子。
“快說、快說,怎麼個怪法?”
“沒什麼好說的,就是怪。”她說完直接起身走向櫃檯,相對於他強烈的好奇心,黎忘恩顯得興致缺缺。
她唯一在意的是那些個酒囊飯袋害她銀庫空虛,財務狀況有如風中殘燭一般岌岌可危,至於他們是怎麼個怪法,與好奇心嚴重缺失的她一點兒關係都沒有。
“你若不想說,就直接帶我去看看他們如何?”不能聽,還有得看嘛!跟著起身的村上隆史自認這項提議很有建設性。
“不要。”兩個殘忍的字擺明了不滿足他的渴望,黎忘恩走出餐廳直朝停車場而去,也不管後頭是不是有人跟著。
反正吵死人不償命的村上隆史一定會出聲,所以不用回頭也知道他有沒有跟上來。
“可是我真的很好奇。”村上隆史一路上死纏爛打,連追女朋友都沒這麼認真過。
“上車了。”黎忘恩為他們開啟車門,“我載你們回飯店。”
“忘恩。”真是軟硬不吃啊!村上隆史垂頭喪氣地坐進車裡。
村上憐一則是早先一步從另一邊上車,神色微怏。
他不知道為什麼隆史會這麼快就和才見面沒多久的黎忘恩處得像多年老朋友一樣,關於這點他很介意,因為……想了一會兒還是找不出理由,但他也不再去細想。
因為,思考所花費的精神和所需的精力,和得到結論的利益相扣除後,經濟效益為負值。
沒有經濟效益,就沒有投資的必要。沒有投資的必要,就不用去想。
非常合乎邏輯的推論。
為了顧及舒適感與配合臺北的交通,加長型的賓士首先被淘汰出局,經貿協會派給黎忘恩的是一輛銀灰色休旅車。
一路上,車裡除了村上隆史嘰喳不休的說話聲,其實還算安靜,開車的和另一個坐車的,都不是多話的人。
唱獨角戲的人又累又討不到便宜,唱到口乾舌燥,索性開啟車內冰箱拿出沛綠雅解渴。
此時,一輛輛救護車、消防車從窗外與他們同方向疾弛而過,數了數,哎呀呀,十幾輛呢!
“咦?忘恩,你們的救護車和消防車在舉行抗議遊行嗎?在馬路上亂竄,真有趣。”雖然知道臺灣常有抗議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