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身子的時機,那劍勢必會穿腹部而過。
變故發生的太過突然,未及定神去看,玉琉光的身子驟然化成萬千的齏粉,落在了她的雙目裡,金屑在幽黑的眸子裡泛著點點波光,看著流光溢彩。
她的目裡閃過幾分茫然,呈半跪握劍的姿態亦有些僵硬。
“嘀嗒”
鮮血自蘇清絕的指縫中流出,那僵了一霎的身姿突然自殿中消失。
與此同時一道身影出現在純狐彧的身前,這一擊已不是方入大梵天境的修士所有,其修為更是在大梵天境巔峰。
一切發生在須臾之間,純狐彧見劍尖襲來,身姿微側,以兩指為劍,擦過劍身,劈向執劍的手。
蘇清絕手腕脫力,長劍頓時離手落入純狐彧手中,他劍身一轉,反手朝那覆了細布的脖頸處切去。
一柄通體赤紅的劍截住那把長劍,兩劍相撞,蘇清絕的身子便被磅礴的靈氣震飛出去,撞在聳立的石柱上,隨著一聲巨響,身子徑自落了下來。
蘇清絕以劍撐地,半跪於石柱之下,體內五臟六腑似被蹂躪一般,她悶咳一聲,吐出一口血水,隨即擦了嘴角,抬頭看向執劍之人。
眸中清光不在,取而代之的是嗜血的紅。
純狐彧微一挑眉:“你練了魔功”
蘇清絕不置可否,如若方才不曾動手事情尚有轉圜的餘地,她身為青淵的徒弟尚能留一條性命,如今一露魔相,對於除魔衛道的宗門而言,不過是帶青淵清理門戶,何況僅僅是一個入門兩天的弟子。
蘇清絕緊握劍柄,雙眸忽明忽暗,修為的差異讓她已經預見自己的下場,但心中燃起的怒火要將自己的神志泯滅,這樣的感覺有些熟悉,似是又回到了兩年前被抽離神魂時徒增的恨意難平。
她眼底神光一閃,青紅掠影,快如流火,朝純狐彧襲去。
純狐彧著了一身白衣,在蘇清絕襲來之時,移形換步,白影微動,只見那青影驟然一頓,繼而倒了下去。
一招制敵,純狐彧手臂一揮,手裡的長劍飛向半空,凌空而立,以劍為中心,周身氣浪翻湧,將散落的齏粉徐徐納入劍身。
一直冷眼旁觀的暮飛卿看了眼倒在地上的人,開口道:“略微過了”
純狐彧視線微離開懸於半空中的長劍,只道:“不如此怎知她的底細?”
“有些奇怪”暮飛卿道:“此人既是神石轉世之人,為何不見絲毫神威?”
純狐彧道:“神石不可常語,除了那一族的人外無人知其緣由”
“如此還需等上一等”暮飛卿看向倒在地上的人道:“你如此出手試探,她醒來又該如何說?”
純狐彧道:“青硯門從來不收資質愚鈍來歷不明之人,既是青淵授意,與你我何干?”
“不錯”暮飛卿面上頓時多了一抹笑意,看向那把長劍:“他又要如何?”
“隨她去罷”純狐彧目色深遠:“眼下時機尚未成熟”
暮飛卿心下明瞭,便未在出言。
兩人立於殿中,看著齏粉一點點沒入長劍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