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招之時蘇清絕便覺察出有一些吃力,這於她而言不是一件好事,如若斬殺一次,她的修為提升一次,那自己遲早會被殺死。
蘇清絕目色微冷,身形猛滯,忽而臺上僅剩下一人。
她一劍刺空,腳下一頓,未及反應,便在這一息之間,一道盈紅的光自脖頸處一閃而過,流火消失,一道高挑的身影突然出現在身後。
一隱一現不過剎那之間,臺下只見她突然憑空消失,眨眼間又出現在附近,身法之快,肉眼難察,一時議論聲四起。
也難怪眾人驚訝,常人即使能將身法修煉極致,施展時亦有浮光掠影,而蘇清絕的身法無跡可尋,只在明暗流轉間忽隱忽現,怎不叫人稱奇。
自這一招起,那人每出現一次便被蘇清絕斬殺一次,手法乾淨利落,絲毫不拖泥帶水,而這一招所耗巨大,需耗費大量的靈氣去引振周身靈氣與自身共振,所以直至第八次時,她體內靈氣已所剩無幾,身形略有遲緩,以至空門大開。
對方攜流火極速而來,長劍直刺,蘇清絕身姿微側堪堪避開,左手食中二指併攏做劍擊向執劍的手腕,右手長劍自那人身後迴旋,擦過脖頸,自另一端落入手中,那被自己劃破脖頸之人正巧與她四目相對,清眸幽沉,波瀾不驚。
蘇清絕閉了閉眼,雖知此人為虛,但看到與自己別無二致的臉時,想到的卻是自己的死法。
我殺我,將無我。
人身消散再到重現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這一次,蘇清絕未動,她又問了之前的問題:“你是何人?”
那人道:“吾乃汝”
蘇清絕摸了一把脖頸,殷紅的血沾了上來,那本是對方一劍穿喉的招式,還好避的及時,她將手攤開,道:“你既是我,為何不受傷流血,反倒不死不滅?”
人生有常,而虛無長,蘇清絕接著道:“吾乃汝,汝乃吾,是以我殺我,將無我”
她長劍反扣,劍抵脖頸,此行徑無疑自戕。
臺下頓時譁然一片,這場切磋是最看不出門道的一場,自始至終,臺上一人時而對著虛空比劃,時而停下來自言自語,眼下卻是要拔劍自戕,若不曉身處何境,只怕旁人只會覺得此人瘋癲至極。
蘇清絕手間微動,作勢自刎,青衣翻飛,烏髮逶迤,劃出一圈好看的弧線,然隨著身形一旋,靈劍脫手而出,徑自朝對方飛去。
劍勢不快,對修士而言,更是蝸行牛步,凡人亦可擋,然而對面之人卻一動不動,任由長劍穿身而過,其面色無常,穩如遠山。
相比於對方的群山壓頂不崩於色,蘇清絕身形一晃,直接跪倒在地,她單手撐地,輕咳一聲,一縷殷紅的血便從嘴角蜿蜒而下,跌入塵土之中。
“汝為我,卻不盡為我”蘇清絕抬手抹去血跡,繼而道:“陣中生虛實,虛為實所化,虛為實所生,虛隨實而滅,此陣滅己者,方可生。你乃我之靈氣凝結之體,盛則更盛,衰則更衰,然汝無我之肉體,靈消則滅,今散我之靈,滅彼之身,實乃汝為我,不盡為我”
話畢,對面之人身體突然四分五裂,伴隨著刺耳的龜裂聲,周遭景緻變幻,重現雲臺之景。
兩儀相生陣已然碎成星漠,淨召起身,抬手一揮,那破碎的衣袍逐漸恢復原來的模樣。
“道友既破了在下的陣法,便是在下輸了”淨召穿上外袍,道:“欸,此陣不難,但如道友這般在勘破陣法之後還能行事果決之人卻少之又少,修道修道,重在一個修字,誰又能捨棄那修來不易的靈氣不是”
這叫人如何捨得?陣破則修為散盡,到時人為刀俎,我為魚肉,處境又能好到哪裡去?
索性今次淨召只求破陣,並沒有想取她性命,只是跌了修為,蘇清絕面如金紙,站起身來施禮道:“承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