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似是不料,打量一番,驚訝道:“這,這是鎮魂鈴?”
銅鈴古樸無華,平平無奇,並不像傳說中的樣子,金鬱琉卻道:“不錯,鎮魂鈴在此,你欲何為?”
那人輕哼一聲,身影突然化作一道殘影其速度之快,不過須臾之間就近了身。
金鬱琉長身玉立,掌間靈氣一蕩,銅鈴發出一道聲響,那人只覺魂海空了一空。
蘇清絕目色一凜,一抹暗紅自眼底劃過,靈珠裡懸坐的小人雙眸微啟的剎那,她的身影徑自消失不見。
待那人回神之際,周遭又凝滯了一息,無聲無息,無風無影,萬物仿若靜止一般。
而就在這一息的停滯之間,一柄長劍穿身而過,落於金鬱琉手中,長劍之上金光一閃,頓時劍身三分,將墜落的身形釘在了地上。
一切發生在剎那之間,待那人再次回過神來,已是困獸之姿。
兩人飛身而下,蘇清絕看向釘著那人的長劍,身中致命傷他卻未立即死去,自傷口湧出的縷縷紫氣證實著眼前人是魔。
那人輕喘一聲,狠聲道:“問道尊者,你竟是問道尊者的修為”
說罷,抬手欲拔掉插入胸腔的長劍,方一碰上,劍身爆發出金色流光劈得那雙白皙的手皮開肉綻鮮血淋漓。
方才金鬱琉借紙人傳音,欲兵行險招,出其不意,一招制敵。
此人修為雖為問道尊者,但失策在先入為主未將二人看在眼裡,這才讓他們有了可乘之機。
蘇清絕看向身側之人:“你就不怕我失手?”
“當年你能以弱盛強,今夜無外乎如是”金鬱琉移步朝那人走去。
世人皆知當年姜瑾琅修為不敵諦江,最後卻是以弱勝強成就一番美名,想至那次簪花大會,蘇清絕也算是坑了他一把,不由有些無奈,抬手亮了一盞燈火落於地上,上前幾步。
金鬱琉蹲下身子摘了那人的面具,蘇清絕躬身看去,只見面具之下是一張潰爛的臉,看著分外瘮人。
金鬱琉道:“他以人身入魔,魔氣侵擾常人之身很難煉化,若無人丹,肉身便是這副模樣”
此話似是觸到那人的逆鱗,只聽他恨聲道:“這副模樣怎麼了?還不是仙門逼我至此?所謂仙門之流所行之惡事卻比魔道更甚,你乃無相門弟子,該是深有體會的罷。”
無相門雖不比三宗之名,卻也久負盛名,蘇清絕曾聽阿九說過此門曾在三百多年前覆滅過一次,後經數年才得以重建,只道滅門之舉乃長明仙尊入魔所為,而自知曉兩門干係時,便疑惑此事,但又不好提及往日之殤,不想今夜竟有人提起。
她垂眸朝金鬱琉看去,卻見他站起身來,神情掩在面具之下,旁人不知,只能從那低沉的聲音裡聽出一些情緒來:“師門之殤,自不會忘”
那人聞言,嗤笑一聲,道:“那你可知當年滅門之人是何人?”
金鬱琉接道:“世人皆知,是魔尊濯君回所為”
那人聞言突然大笑幾聲,道:“真是荒謬,此等惡行乃天衍宗所為,幹他何事?”
天衍宗?被譽為仙門之首的天衍宗?蘇清絕心頭一震,俯身看他。
“濯君回出自天衍宗,又怎不關他的事?”
那人雙目圓睜,看著她嚥了一下口水,道:“假意投名卻被自己的師門擺了一道,最後被逼死在了小荒山上,如此敢稱為師門?”
蘇清絕目色微凝,反問道:“十三門派為天衍宗所滅,此事與他無關?”
“自然”那人吐了一口黑血,大笑道:“魔族中人盡皆知的事,可憐你仙道之人卻個個是個睜眼瞎,白白汙了那人的名聲,自詡正道,卻行滅門之事,且對餘下殘喘之人趕盡殺絕,你便說這與魔何異?”
濯君回乃青淵的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