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輝鋪陳,大地在低鳴,若隱若現的黑氣自地下徐徐升起,要將地上的一切吞沒,而四處遊蕩的村民紛紛朝同一個方向行去。
蘇清絕收回視線,前事愈發撲朔迷離,一路所遇直覺與阿元脫不開干係,而她是蘇清絕,並非阿元,眼下不走更待何時?
抱起草垛裡睡著的玉琉光,她不再停留,御劍朝生門行去。
天際墨色暈染,周身陰風刺骨,蘇清絕疾馳一路,不想與已經離去的司央碰上。
司央自離開後一直在找尋出口,無奈不論走向哪裡都會回到村子裡。
蘇清絕將噬魂陣一事告知,既知曉生門得有人前去報信。
“叫醒他”
司央的神色在夜色裡隱隱看不真切。
金鬱琉身處險境,青硯門不會坐視不管,而今能去報信的除了玉琉光外不做他想。
蘇清絕卻道:“他一旦入睡,旁人無從叫醒,只有自己醒來”
“是人怎有叫不醒之理?”司央話語一頓,聲音冷了些許:“你這番推辭可是想臨陣脫逃?”
蘇清絕心下已經打定主意,眼下能將話說開再好不過,她如實道:“魔族一方之主的修為非你我等人能敵,我所言是真,不想丟了性命也是真”
司央頓時不悅起來:“你乃我青硯門的人,怎能如此貪生怕死?”
蘇清絕面色平平:“你未曾一死,又怎知死不可怕?”
司央憶起此人身世,微微一默,手中長劍忽又一指:“青硯門雖避世,卻也尊濟世之道,你如今拜入青硯門,此舉無異於在丟師門的顏面”
“那又如何?”蘇清絕看著眼前的長劍,平靜道:“不過一月時日何來同門情深?且你青硯門僅僅只是想收我為徒這般簡單?既都存了異心,這師門不入也罷”
當日拜入門中本就是一人威逼利誘,一人順勢而為,雖不知師尊的深意,但卻是已經將眼前的女子視為青硯門弟子,不若怎會命他去尋蛟青紗?不想還未回去,此人便將本性暴露無遺。
司央長劍未收,四目相對間一人一妖皆不退讓,僵持片刻,他輕嗤一聲,收了劍御空而去。
蘇清絕也未停留,轉身御劍離去。
“鈴”
未幾,一道古樸厚重的鈴聲突然劃破夜空,響徹雲霄。
鈴聲厚重而深沉,掀起金色漣漪,漣漪重重,自天上徐徐散開,漸漸將整個村子攏起。
山腳地偏,餘音飄渺,蘇清絕朝半空看去。
漣漪千層,猶如盛開在夜色裡的金蓮,華光璀璨,奪目非常,她閉了閉眼,低頭看向玉琉光。
自鈴聲響起,玉琉光的身體忽隱忽現,烏珠似的眼雖然已經睜開,但是眼裡空洞無神,黯淡無光,像是丟了魂。
神器不同尋常之物,竟會波及同為神器的玉琉光,蘇清絕原以為出了村子便會不受影響,不想依舊如是。
想起大荒宗的神器,沉默一陣,她尋了一處草垛將玉琉光留了下來,用劍鞘佈下一道結界,復又折返回去。
山腳地偏,鈴音的餘威尚能壓制,但越接近金光的中心,即便因金鬱琉符紙的緣故能不受禁制卻依舊能感受到隱藏在魂海之下神魂的顫動。
金光之下,大地轟鳴,數道黑氣凝聚成龍拔地而起沒於光暈之中,金鬱琉正站於一方法陣的中央,雙目緊閉,雙手捏訣,周身粲然,似仙人臨世。
蘇清絕快速落了地:“自鎮魂鈴起,玉琉光身體有異,你可知是何緣故?”
金鬱琉微一側首,一道聲音傳來。
“鈴起之前你二人未出陣法?”
“還未來得及”
方才遇上司央稍作停留適才沒有及時出陣,但這二者又有何關係?
“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