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久,三人行至一扇門前,柳鋮掏出鑰匙將銅鎖開啟,抬手一推,緊閉的門扉開啟,一股濃重的帶著溫熱的香氣撲面而來,站在他身後的二人幾不可察地皺了眉頭。
柳鋮避開身,抬手作請,示意二人入內。
林青羽狐疑瞅他一眼:“怎會有如此濃重的香氣?”
柳鋮垂了手,道:“藥味苦辛,小姐素來不喜,只得點香去其一二”
正是初冬時節,天寒地凍,陳婉兒落水後感染風寒在所難免,林青羽摸了摸鼻子,也未再端著姿態,移步進屋。
“又是來坑蒙拐騙的臭道士”
一道鄙夷聲自裡傳來,林青羽一挑眉頭,行進幾步,便見榻上端坐著一位衣著嬌豔,面容豔麗的女子。
黛眉朱唇,烏髮挽髻,不難看出是精心打扮了一番,說來,今日有貴客上門。
林青羽一揮拂塵,雙臂環抱,笑得有些肆無忌憚:“小姐這一雙慧眼著實厲害呢,那便說說之前的道友們得了貴府多少銀子,讓我二人心下有個數”
陳婉兒先前見過不少道士,皆是一些舉止周正持穩,言語間透著幾分高深莫測之人,這假歸假卻容易忽悠人,而眼前人一副吊兒郎當的模樣讓人如何信服?
她一掃二人,輕嗤一聲,道:“想來行騙也該作作樣子,你真當我府上人眼瞎了不是?”
“怎會?這不剛誇了小姐你有一雙慧眼嘛”林青羽邊說邊湊上前,嗅了一嗅。
男子面容突然近在咫尺,陳婉兒頓時一驚,惱怒大喝:“放肆”抬手欲推,卻見那人身子飄然退後一步,伸出的雙手轉眼落了空。
林青羽退回蘇清絕身側,話音有些戲謔:“師妹師妹,她好凶,你替師兄去交涉交涉”
蘇清絕看她一眼,徑自走上前去:“小姐給銀子,我二人就離開”
見換了人,陳婉兒面上的怒容消減了一二:“一百兩金子”
若未記錯,該是二十兩金子才是。
林青羽復又湊上前來:“一百兩,金子?”
“你滾開!”
陳婉兒嫌惡似的朝後靠了靠,隨著她的動作,一道細微的聲音跟著響起。
蘇清絕垂眸看去,陳婉兒被掩在衣衫下的雙足露了出來,那纖細的腳踝處正扣著一道森冷的鐵鏈子。
林青羽堪堪退了一步,低頭瞥了一眼鐵鏈,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脖子,道:“這一百兩金子如何得?”
陳婉兒的目色忽然有些陰冷:“在此留上三日,三日後,這一百兩金子便歸你了”話音一頓,她掠過二人,視線落在柳鋮身上:“阿鋮”
屋內炭火燒的火紅,暖意肆虐,柳鋮已起了一層薄汗,正抬手擦拭間,聞言,面上閃過一抹驚訝,隨即垂目自腰間掏出一錠金子扔了過去。
林青羽眼疾手快將金錠子揣進寬大的袖袍中,回身看她:“僅僅只是呆上三日?”
陳婉兒瞥他一眼,視線落在蘇清絕身上:“不錯,你師妹留在屋中,你去院中”
林青羽當即將靜立一邊的人拉至身側:“這可不行,我留下,她出去”
柳鋮上前一擋:“男女授受不親,你這道士別敗壞了我家小姐的名聲”
“這金子你可是不想要了?”
陳婉兒威脅的聲音自他身後傳來,蘇清絕出言道:“無妨,師兄無需擔心”
林青羽鬆了她的手腕,用拂塵將柳鋮推至一邊,視線直逼榻上之人:“小姐既要留下我師妹,這便得開門見山說道說道了,為何讓我二人留上三日?這三日裡會發生何事?可是與你落水有關?”
陳婉兒瞳孔一顫,聲音尖銳幾分:“與你二人無關”
林青羽微微一笑,移步坐到榻上的另一側,老神在在道:“小姐身子無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