仙門數條人命,身在局中他又怎會坐視不管?
“你要做甚?”
“進出無門,眾人找尋無果自會悻悻而歸”
保全師門名聲,不傷一兵一卒的確是上上之策,蘇清絕道:“你可有命出來?”
金鬱琉側了首:“方才不是與你有三日之約?”
蘇清絕回想片刻,突然發覺此人說話真是滴水不漏。
“你道自來尋你,誰會來尋我?”
金鬱琉少有的皺了眉,眼前人但凡是上了心的事兒總要拔樹尋根,事無鉅細。
“若有命便是我來尋你”
蘇清絕沉吟片刻,道:“魔族的行蹤分散五域,假作無相門弟子的魔修不會只有此地,你如今已經知曉這場動亂是針對無相門,若不扭轉局勢,眾口難銷,師門危矣,你當真忍心看著無相門重蹈覆轍?”
話語一停,見他不語,話裡多了幾分咄咄逼人之意:“無相門濟世世人,護人族安寧不該有如此下場,且仙門中人還未到絕路的時候,無需你來顧及,我非心懷天下之人,此行為你而來,旁人生死皆與我無關,你若將自己的生死置之度外,我也不妨讓他們陪你一同上路”
她的聲音忽然冷冽如寒冰,再無方才的明豔,這是,阿元,若是此人,數條人命便只是一把火的事兒。
金鬱琉微微垂首,心下有了計較,聲音清淺道:“以彼之道,還施彼身,如此,有勞了”
見他鬆口且已想好對策,蘇清絕頓覺對付一根筋的人還得是阿元好使一些,她眉頭舒展開來:“地宮如何進去?”
“此地布有流沙鎖御陣,入口隨陣法方位變化,但在陰陽交替之際會一息逆轉,彼時流沙坑洞盡數顯露,今夜地宮入口在坤位,為斷壁之北三十里地”
蘇清絕悉數記下他所言,適才道:“冥淵在哪?”
“地底冥淵,入口在四重地宮的石雕之上”
地宮不是隻有三重?蘇清絕奇怪道:“第四重在哪?”
金鬱琉輕道:“岩漿之源,河道之底”
岩漿滾燙無比,一旦落入必死無疑。
“如何進去?”
“神器結界”
蘇清絕見事事已經明朗,便欲離開,忽又一頓:“你可有大礙?”
“身中魔煞印”金鬱琉輕聲叮囑:“地宮魔修眾多,修為不低,你一行小心行事”
人有欲求,魔氣難除,何況是不同尋常魔氣的魔煞印,所幸此人身負無上鴻蒙心決。
“我走了,你保重”
金鬱琉卻道:“你為何來此?”
蘇清絕一頓,小師兄也曾如此問過,阿元自不用多說,而自己,若換作以前,她定是極力避開,易不想讓旁人窺伺,但過去三年,她遇到了一些人,有了能不在乎自己來歷的師門,與阿元也將分開,除了一些恩怨外便再無什麼了,如是一想,只覺身體驟然一輕,至於過去,那些經歷不可磨滅,如師姐所言,是過去將她變成如今的模樣,若無那番經歷,她可以長成任何樣子,卻獨獨不會是她見到的自己。
“你幫我諸多,雖是因阿元之故,不過我亦承了你的情,我非恩將仇報之人,今次來還你人情,自此你我便兩清啦”
話至最後竟讓人聽出一些輕快之感來,這在她身上原是從未有過的,至少是在金鬱琉的面前,他心思一頓,想起三年前的簪花大會,此人掩在姜瑾琅的身份之下,只有在得到秘術時露出幾分明快之姿來,不想三年後再見,已是物是人非。
“好”
他應的乾脆,蘇清絕笑了笑,抽離靈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