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長嘯正盤腿坐於一處石頭上,見她過來,出聲道:“說完了?”
蘇清絕徑自走上前:“垂雲城的小乞丐”
褚長嘯嘴角噙笑:“認出來了?”
自他換了衣著蘇清絕便認出來了,但那時她心境明朗,並不想再涉煩心之事便全當未見,不過現下卻是逃不過了。
她移步到旁邊,席地而坐:“有人曾應了你一件事,你要他做甚?”
褚長嘯聞言笑意淡了幾分:“先聽我說道說道如何?”
“你說”蘇清絕看著遠處流淌的岩漿,目色與神情皆是一片沉寂。
褚長嘯沉吟一陣,道:“我所言之事,追根溯源與一人血咒有關”
血咒乃姜氏秘辛,怎見個人都知道?
蘇清絕眼珠動了動,面上卻無異色:“血咒?”
褚長嘯輕嘆一聲:“千年前,有人自幽都帶回一塊鴻蒙石晶,此物原是用以鎮壓魔神的神物,過去數千年之久,石晶裡已經有了魔氣,那些人受魔氣蠱惑,心裡的妄念貪慾暴漲,一發不可收拾,致使囚禁大能修士數年,逼其入魔,入魔之後此人將囚禁之人幾欲殺盡。
後不知為何又突然停手,並以己身作為鴻蒙石晶的容器與它一同湮滅在了天地之間,而他死前以血為祭,那些犯下罪孽之人世代揹負詛咒,世代惶惶不安。”
他雖未言及幾方身份,蘇清絕卻已猜出一二,當年一事涉及蕭氏,姜氏與商氏,但是與自己已知的卻是有所不同,不過:“這與玉琉光有何關係?”
此人果然知曉,方才那一問不過是在試探,褚長嘯側首看她一眼,從腰間取出一根細長的銀色軸筒遞了過去。
蘇清絕抬手接過,開啟軸筒將東西取出,那是幾張紙,卻不似普通的白紙,其色如金,入手則如錦緞一般。
她將其展開,一張熟悉的面頰映入眼簾。
是一人的小像,小像不過孩童模樣,其面容俊秀,一雙烏珠似的眼眸如天上星月,澄淨無邪,而脖頸處正掛著一顆平平無奇的石頭。
褚長嘯見她一一展開,周身散發的氣息也愈發冷冽,他抿了抿唇,道:“世有奇人死後神魂不入天地,重生於世,其面容代代相同,此人便是玉琉光,而這乃商氏一族秘辛”
五張小像自襁褓嬰兒直至而立之年,熟悉的模樣讓蘇清絕眉頭愈發緊鎖,神色卻是恍惚:“他是誰?”
褚長嘯如是道:“自五靈大陸有生靈時,有一身負異瞳且是神元之體的人橫空出世,教化人族效仿妖族修煉,後尋神域秘境,自境內得神脈之血與神器贈予世人,因此得世人敬重。
光陰年年,他雖身負大能,卻仍不敵自然之力,需轉世而生,生者為嬰兒,需旁人撫育,這便是商氏一族人擔負的責任,但因此事太過驚世駭俗了些,知道的人寥寥無幾,適才一直相安無事,直到千年前的那場災禍”
那奇人出身商氏,乃修道第一人,可謂仙門祖師,凡所修士自不陌生,但說起後話,流傳下來的與他所說並不相同,此人雖壽歲極長卻也不過三千歲,其後世繼承他的衣缽,世世代代傳承下來,直至千年前。
想至蜃景所見,幽螢,商氏一族,濯君回,玉琉光,金鬱琉,前塵往事讓人心亂如麻,她抬手覆上心口,不動聲色道:“鴻都之亂”
鴻都乃皇室所在,一旦發生動亂便會動搖社稷之本,是以其城外固若金湯,城內也隱有不少大能修士,不料這場突如其來的腥風血雨正來自宮內。
傳聞國師受魔氣所擾修煉邪術縛魂,一夜天上突現異象將皇城籠罩在一片血色之中,城中百姓在看到紅霧之際神情驟變,雙目浸血,猶如邪佞俯身一般開始惡行相向。
不論老弱病殘,婦孺壯年,那全身的氣力似乎都用在了這場廝殺之中,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