枝葉扶疏,婆娑的樹影與人影一同倒映在幽綠的潭水之上,潭水平靜無波,潭邊靈苔翠綠,嫣紅靛紫的靈植星星點點綴落其上,蘇清絕坐在其中,一身青色衣衫與之相得益彰。
為了捉魚,她已經在潭邊靜坐了良久,然而水中的垂枝依舊沒有動靜,如此下去不是辦法。
她沉吟一陣,鬆了手,水面上的半截綠枝漸漸沉了下去,在周圍蕩起層層的漣漪,不待靜止,徑自躍入了水中。
潭水冰冷刺骨,深不見底,點點藍色的光點在水中亮起,落在蘇清絕的身邊,她屏氣凝神,一動不動,將周身靈氣徐徐散入水裡,與潭水融為一體。
不久幾點幽藍熄滅了,周遭暗了些許,只剩眼前零星的幾點光亮,水中靈氣如輕煙一般縹緲無狀,輕緩柔和,朝一方去了,眼前幽藍的光頓時又少了一些。
見肉眼難察,她閉了眼,靜靜感受周遭靈氣的波動,突然,淡淡的熒光卷著水流在潭水中四處亂竄攪起水花無數,水花似針尖一般徑自穿過皮肉打在了骨頭裡,直叫人痛不欲生。
而其罪魁禍首正是一條三尾的鳶尾魚,此魚常日吸收周圍靈氣,腹中結有丹珠,乃補氣極品。
若非它吸收靈氣,靈傀無法靠近,蘇清絕是萬分不想下水,且那魚的力氣之大,她只得將劍鞘別在後腰上佈下一方結界,繼而兩手一起抓著滑膩的魚尾,但那魚作對似的不住掙扎,兩方焦灼半響,掙扎的力道適才有所減弱。
她搖了搖頭,微微消減了一些眩暈,不料那魚突然來了力氣朝下竄去,連帶著自己也被拉了下去。
水色灰茫,目不及寸,蘇清絕殺心乍起,雖說靈氣會大打折扣,但總比被如此折騰來得好。
突然結界撞上一物,兩兩相碰,其力道之大,蘇清絕被拍在了結界之上,頓時有斷骨的聲音傳來,她倒吸一口冷氣,而那條鳶尾魚比之好不了多少,只見它有氣無力的張著嘴,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氣息緩了緩,她提著魚尾藉著幽藍的光向前看去,但前路漆黑一片,不見他物。
這莫不是到了潭底?心念一動,一縷火苗自劍鞘上亮起照亮方寸之地。
凝神細看了陣,卻不見任何事物,一抬頭,只見水色幽深與前方濃重的墨色有一道不易察覺的分水嶺。
如濃墨一般的水,這是沉水?沉水沉萬物,便是一片薄葉亦能沉底更何況是人?念頭一閃,蘇清絕頓時冷了神色,收了鳶尾魚與結界,奮力朝上游去。
直到遠離沉水,她撫上傷處,正欲正一下骨,卻見一道人影自上而來,雖在水裡,來勢卻絲毫不減。
方才下水時周圍該是無人才是,蘇清絕兀自沉了目色,環顧四周,卻無一物可依憑,靜默片刻,她帶劍而上,避開那身影下落的軌跡,然不想那人卻離自己越來越近。
她停了下來,一手抵在肋間,一手長劍背於身後,雙目微眯,仰著頭盯著那逼近的人影。
待近身來反手送出長劍,那一劍攜紅焰之勢,劈開潭水,朝人影斬去,劍與火齊頭並進,紅焰至則劍峰至,熊熊的火光頓時驅散周身的灰濛照亮了一雙澄淨的眼。
視線交錯的一剎那,她瞳孔一顫,驟然收勢,周身暴漲的靈氣突然被洩了氣力凝滯在了體內亂了氣脈,頓時鮮血噴出,在水裡暈染開來。
忽而腰身一緊,一股柔力帶著她朝上游去,上浮的速度很快,但對於受傷的蘇清絕而言這一路卻是苦不堪言。方一浮出水面,梗在胸口的鮮血噴湧而出,而靈氣自鼻腔灌入正刺激到了傷處,一時間氣脈不順,咳聲不止。
師小魚帶人上了岸,蘇清絕腳下不穩,徑自朝前摔去,他抬手一擋,順勢跪坐於地。
雙眼通紅,血咳不止,是內傷之兆,師小魚抬手覆上她的後心:“清絕,沉氣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