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氣來,忽然那力道又自周身散去,讓人得以喘息片刻。
未幾,數條水龍又交織一起,朝她砸來,巨大的衝擊力讓人眼前黑了一黑,她緊握長劍,隨水龍而去。
不知過了多久,挾制周身的力道突然散去,消散的熱氣也漸漸回到身體裡,蘇清絕猛然睜開眼。
眼前一片昏暗,沉沉的暗影在周圍張牙舞爪,她動了動身子,周身跟著響起輕微的水聲。
蘇清絕抬手一拋,一團火焰四散開來落在石壁之上,四周的景物落入眼底。
原來她正身處於一處由怪石堆砌而成的洞穴中,白霧繚繞,水汽蒸騰,泉水溫熱,而身上所受之傷已經痊癒。
因禍得福,水龍所終之地竟有天池水!
慶幸一番,她收起長劍,指尖一旋,四散開來的火焰聚攏成團,頓時一片巨大的暗影壓來。
微一抬頭便對上了一雙巨眸,眸色幽綠,猶如幽燈。
這一雙眼蘇清絕並不陌生,眼睛的主人正是之前的金色的巨蟒,那龐大的身體正盤在石堆之上,粗壯的蛇芯時而吐露時而緊收。
相看良久,它卻似未瞧見蘇清絕,只靜靜盤在那裡,一雙銅鈴大的眼裡散發著淡淡的幽光。
蘇清絕猶疑一陣,忽然抬手,一塊岩石落在了巨蟒的頭上,它瞳孔一縮,卻未有動作,這乖順的脾性怎會是之前的那條?
打量一番,她上了岸,在洞穴的四周走了起來。
洞內不過幾丈空地,洞口在上,細看有星光閃爍。
視線復又落在巨蟒身上,隨即長劍出現在了手裡。
蛇身鱗甲堅硬無比,不拿豈不可惜?她緊了緊手中的劍,朝巨蟒走去。
“大膽,宵小之輩竟還想圖謀不軌?”
忽而一道滄桑低沉的聲音出現在了識海之中,蘇清絕足下一停,凝神盯著金蛇:“你能言語?”
“自然,吾乃蛇神是也”
神域秘境風雲詭譎,蘇清絕曾經蜃景一事當下並未驚異,她劍鋒微低卻是沒有收劍:“既是蛇神,你壞我衣衫理應賠之”
“何時?何地?吾不知此事,便做不得數。”
不久前發生的事它怎會不記?蘇清絕微一沉吟,收了劍道:“既為蛇神,想必你定認識木神幽螢,火神大荒。”
“自然”那聲音道:“木神幽螢乃此境境主,其盛名在外,吾等亦敬服之”。
此境世代相傳乃是大荒之境,萬年前的幽螢與今日的金蛇卻都道為四明之境,怎會如此奇怪?蘇清絕目色一動,繼而道:“火神大荒你可認識?”
“哼”它輕嗤一聲,語氣頗為不屑:“空有一身神力,作下業果,殃及無辜,死不足惜”
“……”
看來自己在神宮沒少做些討人嫌的事兒。
蘇清絕轉而道:“你可知大荒之境?”
“未經神鑑,不成鏡主,何來大荒之境?”
“她作何業果?”
“火神大荒生於鴻蒙,身攜罪淵之力,似神似魔,需經天鑑而成真神也,一場大戰,無主之境靈氣漸生,所育萬物有其命理,然其身具大荒罪淵之力被神宮不容,且得魔神覬覦。
木神幽螢念及無辜一己擔下,遂成四明之境,此境亦是神魔大戰之因,汝且道這火神該不該死?”
蘇清絕沒有大荒的記憶,有的也只是從沉商劍那裡得來,或許這便是她所說的愧疚之意。
她回想起蜃景中的四明之境,那人立於雲巔的神諭臺上,閉目端坐,其寶相莊嚴,不可褻瀆,而今卻在這人世裡艱難前行。
“是該死。”
正言說間,一道巨響傳來,繼而地動山搖,巨石滾落,洞頂坍塌,一人一蛇被埋在了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