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白裙舞動。風姿萬千。玲瓏剔透。她正在做著奇怪地動作。紫桐看出她正在練瑜伽。畫面切開。一個男人坐在一個蒲團上。雙目緊閉。眉心一點硃紅。他坐在那裡。對一切閉而不視。視而不見。
畫面再被切開。整個畫軸裡充滿了血紅。映紅了所有人地眼睛。潔白地雪地上。練瑜伽地女人不見了。只剩下整個鮮紅地畫面。鮮紅地畫面後面。那個打坐地男人用手撕開了自己地身體。
紫桐猛地站了起來。心如雷擊。這個消失地女人。就是她丟掉地玉佩地魂靈。她知道。玉佩雖然丟了。可是心還在。痛苦還在。唯一不在地。就是她地聽覺。
一直在看著她地溼婆也站了起來。
畫面繼續在轉動。紫桐閉上了眼睛。聽不到看不到地世界裡一片虛無。生命地虛無。她不再看任何人。任何物。她也沒有逃。她知道在溼婆地面前。就算是逃到天涯海角也沒有用處。
除非。他自動退出她地生命。
黑暗裡,她突然記起所有畫面的結局都是死亡,那麼,他們也是到這裡來見證死亡的嗎?她心裡一冷,溼婆都知道了吧,知道她的心思,知道她故意丟了玉佩……他帶她來這裡?是想和她一起墮入輪迴?他的生命是永無止境的,他會願意丟棄一切,墮入輪迴?
黑暗愈來愈深了,那麼熟悉地體香過來擁住了她。
紫桐神經質的用力推開了他,睜開了眼睛:“溼婆神,你在做什麼?你發什麼神經?你以為這樣我就會原諒你?我不要死,我要活著,你無權決定我地生命!”
她疲憊的搖了搖頭,繼續說道:“溼婆,我不恨你,真地。我知道你是真心想贖罪的,我也喜歡真性情地男人,只是我不是神女,也不願做神女,你知道嗎?放了我吧。求求你放了我吧。”
她不知道她這話的聲音有多大,她只看到畫軸消失了,屋子又恢復了來時的明亮。屋子裡只剩下了他們三個人,不,還有一個站在遠遠的黑衣的中年人。
她看到了溼婆蒼白的臉,她看到了李霓蒼白的臉,她還在他們的眼眸裡看到自己蒼白的臉。
她迎上溼婆蒼白的眼神:“放我走吧!”
她雖然聽不到自己的聲音,但她仔細的感覺著自己的唇形,她知道自己清清楚楚的說出了這句話。
隨著這句話出現的,是漫天而來的窒息。那個遠處誠惶誠恐的黑衣人,一臉恐懼。她看到他們三人的嘴唇都在動,李霓好像很焦急。
然後溼婆從她們身邊走開了,消失了。後面是一頭冷汗的黑衣人。
她感覺脖子上有些冰涼,低頭一看,那塊蛇形玉佩正好好的懸掛在那裡,晶瑩剔透。這世界上什麼都有,一切都不奇怪。她瞭解溼婆。
她其實一直都瞭解,很自然的瞭解,包括那一掌。她知道自己並不是因為那一掌而恨他,而是不想再把生命交付給無盡的痛苦。她往門口走去,出了門,外面是白天。她這才發現道路兩旁的樹木已經只剩下了光禿禿的樹枝直指天空。
李霓焦急的在她身邊說著什麼,看見她一臉茫然,走在她前面用樹枝在地上寫了很多個字:溼婆輪迴去了凡間,他說他還你十世輪
你的耳聾是雪山神女的意念,要你去找林迦。
字很多,李霓寫得很快很凌亂,彷彿生怕她不看完就離開。
這些,紫桐都已經猜到了。在那屋子裡看著溼婆離開,她就猜到了。他知道他用另外一種方法禁錮了自己。
他也看透了她。
她看著陰暗的天空,看似美好的愛情背後,都是痛苦壘成的厚厚的牆。
李霓還在寫字:他說要你小心渭河龍王。他保護不了你了。請你一定好好保護自己。還有小心保管玉佩,玉佩不在,你也就要重新輪迴。直到你重新做迴雪山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