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貢禹親自找施恩談話的時候施恩開口就問,“龐聰聰是什麼處分?”
這個問題和那不依不饒的態度讓柯貢禹心中一緊,這就是典型軍中刺頭的做派。有能力,有個性,敢直言,有一定號召力,也有心機。到了觸及某一類人的利益時候,他們就站出來死頂住不放。光復軍從十年前開始就對此類人進行過一輪輪的清洗,把他們從組織中給清理出去。必須承認的是,柯貢禹已經很久沒有見過這種人了。
教導部隊是一支軍隊中的核心,這不僅僅是這支部隊的人員優秀,裝備精良。教導部隊重要的原因就是在於這些部隊承擔著大量的研究課題。軍事研究固然是最重要的部分,軍事心理學,人類行為學,也同樣是教導部隊承擔的重要任務。施恩即便不是教導旅的幹部,卻也在教導旅裡面待過。在柯貢禹的印象中,這個人不是這樣的啊。
作為教導旅旅長,柯貢禹有著極大耐心,若是沒有耐心他在教導旅根本幹不下去。教導旅的確可以得到各種資源的傾斜,包括韋澤在內的一眾高階將領直接間接的幫助。只是研發課題哪裡是那麼容易的事情,那是一個失敗接著一個失敗,一個意外接著一個意外。精神不夠堅定的人,認為到教導旅就是來鍍金,認為到教導旅之後就能在晉升道路上一片坦途的傢伙,無一不在這個高科技研究單位摔得頭破血流。晉升道路上被重重的記了一筆。
施恩可以態度強硬,柯貢禹卻根本不為所動,他見到過太多這類人了。柯貢禹從容的說道:“我們現在談的是你的事情,與龐省長有什麼關係?”
“我被砸了!這是我的事情吧。龐聰聰動手砸我,難道就這麼算了?”施恩看來完全沒有理解到柯貢禹的態度。
柯貢禹神色自若,心裡面卻很是疑惑,施恩現在表現出來的水平別說是個省長的水平,在工作上只怕連個排長都比不了吧。十年前的時候,部隊裡面很多人還是把個人面子放在首位。畢竟麼,那個時代沒有“面子”就沒有號召力。隨著制度的完善,內部教育水平的提升,這種人是不停被淘汰的。施恩這種“故態”沒有讓柯貢禹生氣,只是讓他感到疑惑。施恩到底有什麼樣的心結,才讓他完全不顧自己的評價,不顧自己的前程,而一味的發洩著個人情緒。
“怎麼,你就不敢給我說說怎麼處置龐聰聰的麼?紀檢委也又不敢說話的時候了?”施恩看到柯貢禹若有所思的模樣,覺得自己抓到了柯貢禹的軟肋,他沒有收斂的意思,更沒有見好就收的認知,而是試圖“乘勝追擊”。
對面的畢竟是同志,而且是一位省長。柯貢禹很清楚如果自己任由施恩這麼表現下去,甚至稍加挑逗,接下來的的記錄送到韋澤手上,韋澤只怕就能把施恩給免職。即便是不把這些交到韋澤那裡而是交給總理畢慶山,一個停止反省也跑不掉。部隊裡面數次清洗的時候可沒少出這等事。政法委,以及全國肅清反革命以及反怠工委員會,內部都有過這樣的過程。如果連委屈都受不了,就不用在這兩個部門幹了。玩弄這種手段,對於政法委來說太稀鬆平常。
但是柯貢禹不願意這麼做,施恩畢竟是一位省長。因為小事而搞掉一位省長,政法委將承擔可怕的壓力。所以柯貢禹不得不稍微軟化一點,他問道:“你覺得龐聰聰同志要受到什麼處分?”
施恩臉上露出了一副“我就知道你們不會處置龐聰聰”的嘲諷表情,他冷笑著說道:“你是要我說實話還是說瞎話?”
“有啥實話就說唄!”柯貢禹答道。說完這話之後,他心中大為懊悔,自己怎麼把對付刺頭的話就這麼直接蹦出來了。雖然理性在不斷提醒柯貢禹不要激化矛盾,但是習慣的力量太大了,就在柯貢禹的理性佔據了他絕大部分注意力的時候,習慣成自然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柯貢禹心想,怪不得都督反覆說,要謹言慎行,三思之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