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支部隊投入戰鬥,戰場再一次沸騰起來,喊殺聲震天動地。
特曼南路軍雖然在白天修建了一些營地,但由於時間過短,這些營地都非常簡陋,根本無法阻止地底軍隊的攻擊和穿插。
從黑暗中撲出的地底大軍,好似來自深幽中的猛獸一樣,幾乎一個瞬間撕破了人類脆弱的防線。特曼南路軍的第一道防線全面告急,半個小時之內,前線部隊不是被殲滅,就是被包圍在狹小的區域內,成為弓箭和投石的靶子。
因斯特帶領著法師團、護衛團和一個完整的牛頭人大隊,一直沒有投入戰鬥,這是他手中的總預備隊。
其餘部隊要麼已經投入戰場,要麼正在急行軍中。鷹身人將戰報流水一樣送過來,目前為止進展一切順利,特曼南路軍已經被包抄圍困在一處幾十裡範圍的袋形陣地中,也許不到天明就能全殲他們。
但因斯特心中的不安不僅沒有減小,反而更加擴大了。南路戰局進展太順利了,順利地幾乎不可思議。而北方的那路特曼軍隊又大膽得不可思議,他們居然在這種夜色中還保持強行軍的速度。
如果事先在北方埋伏下一萬人,哪怕只有五千人,一定能將整路人類大軍擊潰。因斯特強壓下把鷹身人調回北方戰場的想法,如果想兩頭佔便宜,很可能兩頭落空。他決定無論如何先集中精力吃掉眼前的敵軍再說。
戰勢對遠征軍越來越有利,因斯特將前線指揮部向前移動。
指揮部駐紮在一處殘破的人類軍營中,說是軍營,實際上只是一些倉促搭建的帳篷和木柵欄,在首輪進攻中就被遠征軍攻佔了。柵欄已經消失,從散亂的木片和東倒西伏的人類守軍屍體上,還能判斷出原來立柵欄的位置。
因斯特看見了一名負傷的美杜莎戰士,上前詢問。
“怎麼受的傷?人類的戰力怎麼樣?”
“呸,一群懦夫。我們才不到一箇中隊的人,突破了柵欄以後,足足五六百名人類居然轉身就跑。我追上去砍死了七八個人,不小心地上有個裝死的劃了我一刀。”
因斯特兩道眉毛立了起來,“他們真的就逃跑了?”
“那還有錯,我們隊裡的美杜莎一直追下去了,你看——”
順著美杜莎手指的方向,因斯特看見了一條鋪滿人類士兵屍體的長線,一直延伸到視線範圍以外。
“這些笨蛋,晚上他們怎麼可能跑得掉呢,我們把拿火把的人先射死,他們立刻全成了瞎子。不過他們人可真多,我們的彎刀都砍得沒刃了。”美杜莎繼續說道。
因斯特一看,倒在地上的人類士兵或者中箭或者中刀,但都是背向上撲倒的,說明他們是在逃跑的過程中喪失了生命。
這就是號稱精銳的狂狼軍團士兵?因斯特腦中冒出一個大大的問號,可他們身上明明穿著記號一樣的黑色衣甲。
來到一具屍體旁,因斯特蹲下身子,扯下一片黑色的護甲,雙手用力一絞,鐵質的甲葉立刻崩裂了。
看看斷口,因斯特斷定這是劣質的護甲。按照北風軍團的標準衡量,特曼正規軍絕對不應當穿這種貨色。
斷裂的甲葉上有幾處顯露出褐色的鐵鏽,因斯特攤開手掌,發現指頭上已經染成了黑色。
“這是染上去的顏色,他們不是狂狼軍團!”因斯特恍然大悟。
蒙塔尼亞克一直在因斯特身旁,他訝道:“可是接觸戰鬥時人類的攻擊力怎麼解釋?”
“那些人是真正的狂狼軍團沒錯,但他們的主力肯定不在。”
蒙塔尼亞克也明白過來,“那怎麼辦?還要消滅這些敵軍嗎?”
“當然要,這裡好歹有五萬敵人,吃到嘴上的東西可不能吐出來。狂狼軍團主力想必還沒有上岸,咱們搶在前面消滅掉眼前的敵人就行了。”